文去澜出鞭将企图杀死敦鹤的那人的手缠住,轻轻一拉,鞭子有如长了倒刺一般,将那人的手紧紧咬住,再收回鞭子时,那人双手全被绞断。
借着余力,鞭子精准地捕获了射向他们的那支箭。
“该走了。”文去澜攥住林净君的手,想要带她走,若只是秦越一人,并无难处,但万寿节之时他不在,定会有人寻至此处,遑论秦越身边是否本就有人护卫。
林净君一言不发,看向抱着星烨的敦鹤,心中复杂,他在刀尖即将碰到他的那一瞬间带着星烨侧开了身子,但利刀还是扎穿了他的大腿。
知道有应付不了的天极侍卫要来了,他只能坐在原地喊他仿若失去了声息的哥哥,带着祈求,“哥哥,快走吧。”
“走什么?!”被绞断了双手的邬答勇士怒吼,他已经没办法再挽回现在的局面了,“若不是你们中途逃跑,我们何必闹成这般模样?”
男人无助地哭出了声,“想要逃走,又为何借了使者的名义,害邬答名声受损,罗大人命我们来杀你们,都是你们活该!”
“青枫家还有刚出生的孩子,只等这次任务后办酒席,可他死了,都是你们害死的!”男人颤颤巍巍站起身,一脚踹倒敦索,见他毫无反抗,竟用断手手腕夹起地上的剑,转身往敦鹤那儿去。
他要将他们兄弟俩杀死,这才能平息兄弟们的怨气,一步一步,他像是索命的厉鬼,嘶吼着恨不得将敦鹤吞吃入肚。
“星烨那么好的女孩子,谁不懂她来这儿的意思,可她也死了,你要她阿婆怎么办啊。”男人懂得每个人的难处,也明白这一切的源头。
“你们不就是想找你们阿娘吗?”反问过后便是一阵大笑,“她早就死——”
长剑穿心而过,男人甚至没有回头看是谁做的,残忍的话一字一顿地从他嘴中说出来,“那,年,你,娘,被,你,哥,哥,杀,死,了。”
男人一阵大笑过后猝然气绝身亡,敦索就这样宛如赤裸裸般出现在他面前,世界有如坍塌了,他信仰崇拜着的哥哥成了恶鬼。
“敦鹤,你听哥哥解释。”敦索松开了剑,左手发颤地跌倒在地,他跪着去抚摸弟弟的脸颊,十分害怕地解释,“哥哥当初不是有意的,阿娘还活着,不信的话你问文主,他一定知道的,你要信哥哥啊……”
敦鹤无声地流泪,邬答贵族崇尚血统,他与哥哥向来饱受排挤,可他从来没有抱怨过生活的艰难,世界上比他活得糟糕的人多得是,至少他还有哥哥一直爱着他。
当初别人笑话他不识字,没书读,哥哥就努力赚钱让他去学堂;他没有朋友,哥哥就去给同龄孩子送他亲手做的好吃的点心;他说自己要做一只鹤,载着哥哥游览天下,哥哥就想尽办法送他走得更远。
他有什么资格责怪哥哥?
“哥哥,从我记事起,你就一直对我说阿娘的万般好,我怎么会怀疑呢?如果能找到阿娘的话,你就替我问问她想不想我……”敦鹤抽出一只手来盖在敦索仅剩的左手上,眼泪不住地流,“哥哥,我不想走了,我要留在这儿。”
敦索猛然抽回手攥住他的手臂,神色紧张,“你说什么呢?要走一起走。”
说完他就要去拽坐在地上的敦鹤,但他现在失去了一只手,哪有力气去拖动尚且抱着星烨的弟弟。
林净君听不清他们兄弟二人在争论什么,她看似冷静的观望着,实则心绪不宁。她在等待时机的到来,但秦越始终没有现身,这让她之后的计划逐渐变得被动。
终于,在扑天的箭雨到来之际,她反而松了一口气,文去澜见状将她护在身后,长剑斩断箭杆。
“敦索,敦鹤!”林净君提醒他们要快点走了,可她看到的接下来的这一幕,真切地让她意识到敦鹤已经成长起来了。
敦鹤将敦索的头抱在怀里,弓着身子替敦索挡住了飞箭,见哥哥来不及反应甚至有点懵的样子,他忍住疼痛拍了拍哥哥的脑袋。
直到这波攻击过后,他才松了手,他想和哥哥说他已经撑到极点了,想好好睡一觉了,可没来得及再开口便与星烨一同倒下,已无声息。
敦索浑身冰凉,他仿佛以为自己才是躺在那儿的人,不自觉紧着喉咙,他说出的每一句就像有刀在割嗓子,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到了地狱,他要为自己的罪责开始受刑了。
“敦鹤,你刚刚跟哥哥说了什么?哥哥听不见。”敦索干呕起来,随后嘴角开始溢血,他晃然不知,“哥哥左耳听不见,你起来再和哥哥说一遍行不行啊!”
罗古那一巴掌就是冲着伤他去的,当时打得他耳膜穿孔,随后他便发现自己左耳出现了问题,担心敦鹤会哭就没说,他不该的,这一切本来都是他不该的,可为什么是敦鹤替他承担了所有……
他跪在青天之下,该惩罚的是有罪的他,凭什么收走他弟弟的性命,正当他要去触摸敦鹤的身体时,便被文去澜一脚踹倒了。
利索地将鞭子缠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