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探卷宗房(1 / 2)

酉时三刻,初春的日光早早便退了。大理寺门前张牙五爪着两棵光秃秃的枣树,虬曲的枝桠还没冒新芽,看起来像极了干瘪的肢体,让人冷不丁打个寒战。

推门进去,讼棘堂中稀疏亮着几盏油灯,细细簌簌爆着灯花。堂中案桌处最为明亮,颇为“奢侈”的点了一盏灯还有一根快要燃尽的蜡烛。

桌后还坐着一人,披着藏色大氅,却掩不住身姿纤细挺拔。那人蹙着眉头,提笔不知在写什么,玉白.精致的面庞在暖黄的灯光下更显神性,真真是女娲娘娘得意之作。

“探花郎怎一人在此?”崔廷云调笑,提着荷叶烧鸡便朝着林净君走过去。

听见声音,林净君抬眸是一根绳子系着的吃食。眼睛里含着微微笑意,放下笔,拿起桌上的纸张展示给他看,俨然一幅鬼画图。

“为你准备的。”声音酥亮婉转,说完便要将鬼画图塞到崔廷云手中。

“这是何物?”崔廷云接过这东西,隐隐约约觉得有些眼熟,放在灯下仔细一看,却也到底没看出什么异样。

“你要的辟邪符。”林净君打趣他,“堂堂状元郎竟害怕缥缈邪物,旁人知道了指不定牙齿也得笑落。”

崔廷云面上羞红,继而又一脸疑惑,他可从没和林净君说过这回事,忽又想起林净君素来有的雅称,观微入至,通晓人心。

“真不愧是观微公子。”

林净君见崔廷云几番变了脸色,倒是被他逗得哈哈大笑,眯起眼睛,“今夜事毕,改日我再邀你去满月楼喝酒。”

说起今夜事,不过是林净君大理寺少卿新官上任,需加班整理卷宗罢了,而这偏偏是最繁琐最需要谨慎的任务。

都察院左佥都御史崔廷云趁下班时间进大理寺,一是闲着无事,想来陪伴好友;二是坊间素有传闻,进大理寺卷宗房,三五年内必死,不知其何,因此特来替好友保驾护航。

说出来显得矫情,他总害怕好友被人欺负了去,事事须得上心。

“自翰林院转到这都察院来,反而更不得清闲,满月楼是有许久未去了。”崔廷云边说边要把辟邪符塞到林净君的腰带处卡着。

林净君提着盏灯转身走了,“状元郎自己用着吧,且不管这有无用处。”

讼棘堂留着微微笑声,二人已站在卷宗房前。

大理寺卿与同事们只告诉过她,卷宗房放着陈年旧案的录册,小心翻动,若是看到某些“不吉利”的东西,当不存在即可。

而这“不吉利”的东西,就是林净君进入大理寺的目标。

林净君是天极国将军府中唯一的孩子,自小便能看出他人身上笼罩着的各色光晕,告知父母却总被以为幼儿胡说,让将军府上下担忧不已,更为宠爱。

她本该无忧无虑地长大,却在五岁时遭遇重大变故。

彼时京城暗流涌动,心思敏锐又逐渐明白颜色或许代表他人情绪的她怎能不察觉到。

可父叔二人照往常那样给她带点心,陪在她身边的时候,满腔心思都是对孩子未来的期冀,以致于林净君从他二人身上只能看出代表希望的橙色光晕。

林净君心中并不平静,几次被父叔打断说话,后来每每咬紧了牙关才把到了嘴边的疑问与气愤吞进肚子里,憋得她嚎啕大哭。

纵使这样,向来宠溺她的父叔与母亲也没有透露分毫消息,只会牵着她去街市上逛,以为能分散她的注意力,她不得不安慰自己一切都会顺利的。

而彻底搅翻了京城这片天的事情的开端就是,德庆帝生辰日大宴群臣,将军府也不例外,应邀前往。

当夜,母亲与她匆匆乔装打扮一番,赶往江南水城,苏杭之地。在不久传来确切消息,即将军府领兵围困京城,杀近臣、害宫妃、德庆帝暴毙,最终林士越与林士影二位将军被当场乱剑刺死。

将军府满门抄斩,以儆效尤,宫廷案以将军府谋逆作了了结。

不诛连其他,是因为朝廷念及将军府曾为巩固江山立下过汉马功劳。

那为什么她和母亲以及一众家仆早些离京了却没有被捉回?这让她确信了其中原因并不如想象中简单。

林净君试着问过母亲,可是林净君母亲自知道消息起便彻底一病不起,日日夜夜流泪,身上笼罩着衰败,无力的灰绿色。

魂归之时,她牵着林净君的手,胡乱说着什么,直至最后一刻,意识似乎清明了,“净君且乖,我随林郎去矣!”

将军府院内也曾种了两棵枣树,原因无他,只是为了初秋晚夏能有绿叶红果满枝桠的景色,尤得林净君偏爱,婴儿时看了便不哭。枝头尚且空荡荡时,父叔与母亲三人会亲自挂上小红灯笼,末端坠上银铃,母亲抱着她,让她自己去触碰。

可银铃常常不知丢到何处去了,这时母亲就会与父亲一起出门,给她寻觅新鲜玩意儿,“净君且乖,娘亲随林郎去矣,切勿想念。”

幼儿时不知事,却也似乎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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