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氏一边打着算盘,一边忙里偷闲问了一句:“怎么了?”
三老爷这才告状:“那些老货们,往日里仗着老爷子的尊重,一个个耀武扬威的,我就估算着他们没安着什么好心,说不得就往东西里以次充好呢。”
“果不其然,我一样样的去清点,去过目,那几个老货就慌了神。一边拦着我说话,估计一边就让人去里头换去了!最后还被看出来两样东西不对!”
“那几个老货本来还不承认,倒打一耙说是我眼花看错了。我呸,爷爷我玩这个的时候,他们还不知道在干啥呢?”
“我也没惯着,老爷我都要分家出去了,本来就撕破脸了,我连老爷子的脸都不给,还能给他们脸?”
“当场我就闹到老爷子面前去了!我就问老爷子,这不想分这么东西给我们就明说,何苦账本上弄得漂亮,东西货不对版?恶心谁呢?”
“啧啧,你们是没看到老爷子那个脸色,吓人得很啊。最后为了封我的口,不仅东西补齐了,还另外塞了两个铺子给我们了。”
一边说,一边顺手就从怀里掏出两张房契来放在了桌上,推给兰氏:“诺,位置还不错,咱们收下就是不做买卖,租给别人,一年也是几百的银钱呢。”
兰氏伸长脖子,瞅了一眼,也忍不住替老侯爷肉疼了一把。
这两个铺子可都在京城繁华的街道,置办下来不仅要数千的银钱,还得有些势力,不然抢不到这样好的位置。
就这样便宜他们三房了?
这么看来,三老爷傅鹤吟其实用处还是不少的。
最起码在对付老侯爷上,还是有他独到之处的。
“你这好容易找老爷子要来的,这是打算给谁?”兰氏轻飘飘的问了一句。
三老爷一听这话,不好,这是道送命题。
立刻夹紧了屁股,坐得更端正了。
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道:“要不,云娘你收下?”
兰氏嗤笑一声:“我兰家自己的嫁妆都管不过来,谁稀罕这个?”
三老爷很想说,你不稀罕我稀罕啊?
开始,看一眼坐在旁边,眼观鼻,鼻观心的儿子和儿媳妇,三老爷悟了!
“那就给易哥儿——”话在这里一顿,就看到兰氏和儿子傅知易瞪过来的眼神,不敢再试探了,麻溜的把话说全了:“——媳妇,她跟着我们受委屈了,就当补偿她的。”
话说完,四道杀人的眼神也就收回去了,三老爷擦擦汗,好悬,又捡回了一条狗命。
路蓁蓁看了看兰氏和傅知易一眼,见两人没做声,那就是默认的意思。
也就毫不客气的将两张房契一收,难得给了三老爷一个笑脸:“那就谢谢老爷了!等年底收到分红,儿媳给太太和老爷还有四爷一人送一份大礼。”
这样能生钱的铺子,那必然不能留在三老爷手里。
要知道,男人有钱就变坏,三老爷就是最佳代表。
如今没钱了,你看他多老实了,也会办人事了。
可见就不能让三老爷手里有钱。
三老爷瘪瘪嘴,将委屈吞下去,把笑脸摆上来:“那我就等着了。”
好歹儿媳妇收了东西,自己还得了一句感谢,和年底一份大礼呢,不算亏。
不然给儿子,只怕连个好脸色都得不到。
三老爷很快就把自己给哄好了。
然后才说正事,说起什么时候搬家合适。
三老爷让人拿进来一本黄历,大家翻看了一下,五日后,黄道吉日,宜搬家。
再要等这样的好日子,又得半个月。
大家都觉得等不了那么久,还住在侯府谁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虽然五日后有些赶,也顾不得了。
倒是三老爷提了一句:“咱们搬去新家后,这家丁护院可得找几个牢靠点的,不然万一明哥儿那个兔崽子又找人背地里使坏,没几个靠谱的人,可不成。”
傅知易抬眼看了三老爷一眼:“你好像对这一套很熟悉?”
三老爷顺嘴就道:“嗨,那不是之前跟他们在外头胡混的时候,经常,那,那什么,都是他们干的,我可什么都没干!而且你也知道的,我现在改邪归正了,我天天就呆在家里,哪里都没去的!不信,不信你问你们太太?”
傅知易哼了一声:“咱们搬出去后,以后可比不得在府里了,你那些坏毛病,趁早都给改了!不然真出了事,我们可没办法救你——”
三老爷连忙点头:“你放心,我以后老老实实,绝对不给你们添麻烦!”就差赌咒发誓了。
傅知易没说信也没说不信,起身往外走。
兰氏问了一句:“去哪?”
傅知易丢下一句:“去找老侯爷要人。”
说完径自去了,到了晚间才回来。
递给了路蓁蓁一叠身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