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英明。”杜鹃又喃喃道,“公主真有福气,宁王殿下这些日子也一直将公主放在心尖尖上疼。”
赫兰珠蹙眉,近些时日,顾淮之不知从何处得知她的喜好,一天天不是送她钟爱的金银首饰,就是送她心悦的吃食。
不过,他做这些也不过是想做给世人看,他之所以答应与她成亲不也是为北邕军力?
“主子的事,做奴才的少管。”她睨杜鹃一眼。
杜鹃讪讪,闭紧嘴。
硕风驾车回长宁侯府时察觉到主子的心情阴郁,与来时截然不同。刚才在门外,他也将事情听了个八九不离十,愈加担忧。
北邕公主果真不是个省心的。
乍地,只听得马车内一声巨响,他急忙勒紧缰绳,停下车问,“主子,您没事吧?”
“无事,走。”顾柏舟声音低沉冰冷。
硕风继续驾车,“主子,您何必如此铤而走险?要是那公主与王妃说出这些事,该怎么办?而且我们一开始的计划并未想要除掉东宫那位,你真的要......?”
“赫兰珠多多少少心悦本王,如此更好控制。”顾柏舟望向面前被劈得粉碎的小几,眉宇间闪过一抹忧色,“必须盯紧赫兰珠,至于东宫那边,本王会想办法。”
幸好离洛被换回来,不然恐会牵连她。也幸好她没有动用千音阁的势力去大牢救离洛,不然若一朝被查出来,偌大的千音阁必然不会保她这么一个小喽啰。
合上眼闭目养神,半柱香左右,马车已到长宁侯府。
踏入府,府上佣人正为明日佳节张灯结彩,一片片大红纱幔,红得耀眼,红得喜气。
“往上系点,歪啦!”女子昂首站在院中,指挥丁香挂红灯笼,时不时低头窃笑。
丁香亲昵地抱怨,“主子,您是不是在逗丁香玩呢?!”
“好了,好了,不闹你了。”江晚岑笑道,“就这样挂着,正好。你先忙着!”
她转身,唇畔闪过一丝明媚动人的笑意。顾柏舟不由得翘起唇角,慢慢迎上去。
“你怎么又往外跑,岑记那儿让硕风给你看看就行。”她眉头慢慢蹙起,“这病还没好几天。”
“我身子自己清楚,不打紧。”他抬手轻轻抚平她聚起的眉峰,用右手修长的骨节刮刮她的鼻梁,“岑儿,不要皱眉。”
脸庞上痒痒的,让人不自在。她有些不自然地避开他的手,嘟起嘴嗫嚅,“先管好你自己的身子,来管我做什么?我阿兄阿娘都不怎么管我呢!”
“好,我不管你,那你管我。”顾柏舟凑近耳语。
登徒子。
她退开几步,故意不看他,眼神望向别处,“你去歇着,明日中秋,府上还有好些事我要看着。”
言毕,她绕过他匆匆离开。
他垂下眸,笑意柔和,忽而想到什么,笑容又冷凝在唇边。
“硕风,我们走。”
江晚岑在府上忙来忙去,帮着江母一起准备中秋事宜。
江母拿出一匹绸缎在她面前比比,“岑儿身量长高不少,阿娘得去城中衣铺给你做几件衣裳。武学馆的苏先生来信问你与柏舟的归期。”
江晚岑犹豫道,“阿娘,我可能之后不会再去武学馆了。”
江母神色一怔,复而点点头,“你自己拿主意就是。”
“阿兄呢,今日和明日他不是休沐?”她四处张望。
江母笑容慈爱,异常欣悦,“你兄长的心思在国子监,在慕府,就是不在咱们家里。阿娘估摸着,不久府上又要热闹好一阵子了!”
她稍有困惑,突然恍然大悟、豁然开朗,“阿兄与阿茵的亲事说成了?”
江母满意地点点头,“与慕老将军说好了,两个孩子也互换八字帖。”
“阿兄不是说誓死不成亲么?”她戏谑道。
江母轻轻拍拍她,故作责备,“说什么晦气话。”
不一会儿,传来高亢的女声。
“不好了,不好了!唉哟,老夫人,大事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