型流畅,比之平常多了几分脆弱易逝的美。
“本宫也不一定非得与她相比,她若喜欢出这个风头,由她去出便是了。”
“可奴婢听闻那西狄大皇子才智双绝、容貌惊人,本来是属意公主您的。”绿芜为自家主子捏紧小拳头,感到愤愤不平。
绿芜生动的面容惹得婧平心间一暖,上一世绿芜也是这般敢怒敢言,只是这么一个天真明艳的小姑娘最后陪她留在了黄沙莽莽的西狄大漠里。
“和亲不见得是什么好差使,你不必为本宫感到可惜。”
“也是,听小九子当值回来说,西狄大皇子还是个摔断腿,坐在轮椅上的瘫子呢!”绿芜转念一想,“也好。也好,公主您天生丽质,西狄大皇子才配不上您呢。”
婧平顿时蹙眉,“你说什么,云钦他摔断腿了?什么时候的事?”
绿芜被她严厉的神色吓到,心生惶恐地老实道,“就在您围猎落马受伤后没几日,西狄大皇子也从马上摔下来。怎么了么,公主?”
“没什么。”婧平摇摇头,她清楚地记得明明上一世云钦在这时并未摔断腿,难道是她改变事情走向间接导致云钦坠马?
可她掉马受伤又能妨碍得了云钦什么事?他明明在远在天边的西狄!
忽地,她产生不祥的预感,“嫁去和亲的公主确定是婉平了吗?”
“小九子还没打听到,只说西狄大皇子还在与皇上商议呢!”绿芜抬眼瞥她一眼,咽下肚子里其他的话。
“还在与父皇商议?”婧平心生不祥的预感,“还有什么好商议的?”
绿芜欲言又止,纠结后终于说道,“西狄大皇子在娘娘生辰宴上在大庭广众下放言,只娶公主您一人。”
“他有病?!”婧平心头火苗直窜,云钦前世可不是一个冲动行事之人,娶她对他又有什么好处?
“绿芜,替本宫梳洗更衣,本宫亲自去与父皇说。”
她还没换好衣裳,只见外面太监高声传唤,“皇上、皇后娘娘驾到。”
她慌忙出门,走到明黄色车辇旁,矮身行礼,“儿臣拜见父皇、母后。”
司徒皇后今日着一件绣着凤凰的金黄色云烟衫,透明纹双凤千水裙逶迤拖地,头戴彩凤展翅挂珠钗,整肃的面容在看到婧平时才有所松动。
“婧平,身子骨可好些了?”司徒皇后拉住她的手往屋里走,不放心地问。
“母后,儿臣好些了,只不过还得休养一阵。”婧平扭头往后看一眼,父皇一脸面无表情,抿直嘴唇,目光死死盯住某处。
父皇与母后的相处,还是一如既往。
她吩咐绿芜出去勘茶,又将皇后扶到屋内软榻上,“母后您坐。”
又将软榻另一边抚平,“父皇,您也坐。”
司徒皇后将她拉到身边,眼神中透出几丝挣扎。
她会意,看向晋武帝,“父皇,西狄大皇子最终确定要娶的人是谁?”
晋武帝深深看她一眼,“你应该也听到风声,西狄大皇子与朕一口咬定要娶你。”
司徒皇后柳眉横竖,面色变得难看起来,直接扭头指责晋武帝,“皇上莫非真想本宫的女儿嫁给那个残废不成?婉平一听那云钦身体残缺立马反悔,本宫的女儿身子更弱,若嫁过去不知该吃多少苦头。”
身体残缺?
婧平不解,“母后,那大皇子身体怎么残缺了?腿摔断,再也站不起来了?”
司徒皇后秀眉拧紧,似难以启齿,最后恼怒道,“他何止摔断腿,他还能人道?!”
“我告诉你,顾敬轩,我的女儿绝对不可能嫁给这种人!”司徒皇后声音高扬,气急败坏地指着皇帝宣示。
若江晚岑在此,定会大吃一惊,平日里她记忆中性情温婉、举止娴静的皇后娘娘居然还能有如此真性情的一面。
即便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可听到母后说云钦不能人道时,婧平还是气笑了,“大皇子还真是想与儿臣做一对残缺夫妇不成?”
上一世在西狄,云钦对她要么置之不理,要么做到病态的囚禁,让她成为禁脔,隔断她与外界所有的联系,他居然还信誓旦旦地说爱她。
若真爱她,为何直到最后,连父皇母后之死都没告诉她,更不允许她回晋朝祭拜?
前世服毒自尽,她于临终时曾暗下决心,如有来世,绝对不离开母后、不离开家乡。
“父皇,儿臣不嫁。”她斩钉截铁道,“您不必担忧,儿臣自有法子来应付西狄那位皇子。”
晋武帝神色松动,怀着愧疚的神色望一眼皇后,也不忍让女儿去蹚这趟浑水。
“明日,那位西狄皇子应该会去长宁侯府拜会老七。朕允他说尽快给以答复,婧平你明日也去长宁侯府一趟,一是趁老七等人在场给西狄皇子一个答复,二来替朕探望安王妃。”
说完,晋武帝又看一眼司徒皇后,尔后抬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