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俯首道。
“起,赐座。”
顾柏舟随着太监引导,坐到顾梓辰身旁。
晋武帝着一身灰布道袍,身姿板正,目光镬铄,语气浑厚有力,“今日召集你们四人前来,一则朕这些年的确对你们疏于关心,二则听听你们的见解,老三谋逆犯上该是如何个处置法?朕思量,你们悉皆已到封王之时,不如查抄老三家产,给他一个王爷,让他离京去吧!”
“父皇此事不妥。”顾闻璟蹭地起身,语气激动。
“太子,朕的话怎地不妥?”晋武帝目光严厉地望向顾闻璟。
顾闻璟言辞犀利,一语中的,愤慨道,“老三蚕食税银,此乃不忠;草菅人命,此乃不仁;自私自利,此乃不义;以下犯上,此乃不孝。父皇,只将老三封王驱离建京,未免太轻了些!”
此话一出,乾宁殿中鸦雀无声,连在场之人挪动身子时衣角摩挲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忽地,哐当一声,高台上扔来一个青瓷茶杯,重重地摔到殿中,四分五裂的声音在殿内经久不绝,似乎还有回声。
殿内大太监纷纷跪到地上,人人自危。
“混账!太子,你读的圣贤书读到哪里去了,老三是你的同胞兄弟,你还真想让他死不成?”
顾闻璟无所畏惧道,“父皇,儿臣只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老三这事若不能得到妥当的处理,恐怕天下百姓会人心背离。儿臣实乃为父皇着想,对老三的处罚于情于理都该严厉些。”
晋武帝沉默半晌,挥挥手道,“太子,退下。宁王你来说说。”
“儿臣无话可说,父皇深谋远虑,总比儿臣想得长远些。”顾淮之道。
晋武帝笑笑,“你倒是一碗水端得平。老二呢?”
顾梓辰起身再次躬身行礼,语气和善,“儿臣历来潜心向佛,对这种事情鲜少参与,目光免不得要短浅,做不出决定也给不出见解。”
“嗯。”晋武帝点点头,似在意料之中,又转向顾柏舟道,“老七,你呢?”
顾柏舟起身行礼,娓娓道来,“儿臣觉得父皇之举妥又不妥。正如太子皇兄方才所言,三哥做事委实过分了些,如若不得到严惩,怕是会给天下人看笑话,甚至激起民愤。可三哥毕竟是父皇的儿子,我们的兄弟,手足情深,他此次以下犯上说不准受到他人挑唆,我们断不能不给他留一条后路。依儿臣之见,可按照父皇心意查抄家产产,将三哥封王后驱逐出京,不许他带亲兵,命官府军队陪同前往。”
“这样,一来杜绝三哥的其他心思,二来也让天下人看到父皇您是个能为国泰民安而大义灭亲之人。”
晋武帝沉吟半晌,用一种新奇乃至欣赏的目光看向自己从未重视过的这个儿子。
“老七近来在武学馆学到不少,有了些许长进。”
顾柏舟藏起唇边的讥笑,垂首行礼道,“这多亏武学馆各位夫子的悉心照料,还有各位同窗的关照,更有二哥对儿臣的包容和引导。当然,也少不了太子皇兄儿时的悉心教导。”
晋武帝语气转为轻松,“就按老七说的办,你们其他三人可有异议?”
顾闻璟等人并未反驳。
晋武帝恢复慈祥和蔼,“朕今日请你们前来,还有别的要事相商。老四已经封王,老二和老七也该有个封号。今日下诏昭告天下,老七赐封为安王,寓意家国永安,赐宅邸于谨华胡同。朕记得,你与锦舒成亲时,那宅邸便在建造,如今双喜临门,亦是极佳,择日即可开府。”
“多谢父皇抬爱。”顾柏舟俯首跪谢。
“老二赐封为定王,寓意永定天下,赐宅邸于东四胡同。老二,你母妃时常记挂你,记得多去看望。”
“谨记父皇教诲,儿臣遵旨。”顾梓辰亦行礼。
突然,外间太监传报,殿前大太监忙出门相迎,回来时脸色慌张,对晋武帝耳语一阵。
晋武帝脸色变得铁青,怒喝,“荒唐!太子等人先行退去。”
“在哪?随朕去看看。”晋武帝又对殿前大太监道。
晋武帝健步如飞地先行离开,徒留殿中四人相看,太子顾闻璟招呼一位太监问清事宜。
殿外小太监忙弯腰进来,“各位殿下,后宫传来消息,说是从宋妃娘娘的屋内搜出巫毒娃娃,上面诅咒的是当年皇后娘娘的双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