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乌青竹随行,像是生怕她有越轨之举,阿兄专门派人来盯着她似的。
她道,“乌掌柜,有什么话便直说。”
乌青竹斟酌片刻,“公主,您既已经与宁王殿下挑明意图,便不要再频繁与七皇子来往。您选择这条路,自然会抛弃许多杂念。”
“若本公主不想抛呢?”她一直想要得到一份真挚无暇的感情,所以才不甘心。
“公主!”乌青竹急眼。
“行了!”赫兰珠喝止,“你去告诉王兄,我自有安排。”
忽地,马蹄趵趵,声如巨雷。远处一匹匹快马挟着滚滚烟尘,狂奔而至。所到之处,百姓纷纷推到路两旁驻足。
马上之人悉皆清一色的飞鱼服,为首那人她认得,是昨日那位宋家公子。
“近来城中锦衣卫频繁出现,发生什么事了?”
乌青竹回:“回公主的话,应当是在探查千音阁。”
“千音阁?”
乌青竹解释道,“千音阁为晋朝境内的一个神秘的江湖组织,经常惩恶扬善,偶尔间接帮助大理寺办案。不过奇怪的是,此组织近日好像是有与朝廷作对的念头,前段时间不仅重伤礼部尚书家的宋公子,还差点杀死首辅家的二公子。”
赫兰珠顿时来了兴致,“这倒是稀奇,怎么突然想要得罪朝廷,多得不偿失。”
乌青竹沉默。
“有没有可能,有人借千音阁的名义生事?”赫兰珠揣测。
“公主,此事与我们无关,当务之急是——”
“好了,本公主知晓,无须你多次提醒。”她语气强硬,带上怒意。
乌青竹不再多语。
与此同时,燕子楼内。
自从顾柏舟出门后,江晚岑立马带上丁香出门,赶往建京城西边舜华胡同附近的燕子楼。
舜华胡同沿路簇拥一丛丛紫粉紫粉的木槿花,独是一道风景。
江晚岑留意到乌府马车与她的擦身而过,对上马车内赫兰珠的视线,弯唇偷去一个礼节性的微笑。
乌兰珠一愣,微笑地颔首回应。
刹那间,两辆马车各奔一方。
丁香罕见地发表见解,“主子,我不怎么喜欢那位乌姑娘,我总感觉她假惺惺的。”
“怎么,硕风喜欢乌姑娘这样的女子?”江晚岑逗弄道。
丁香脸上泛起一丝嫣红,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主子说些什么,这与硕风有什么关系?”
“以前你都不与我主动说这些话,怎么今儿这么急切?”江晚岑笑意盎然,“该不会是怕乌姑娘夺走七皇子的心,七皇子踹了我,导致你与硕风不能有情人终成眷属吧?”
丁香唰地脸色红得快要烧起来,不敢看她的眼睛,只是微微点下头。
“你放心,即便我与七皇子和离,你与硕风的事我也会替你作主。况且,若七皇子的心不在我这,不管是今日的乌兰珠还是明日的李兰珠、赵兰珠,哪个都会是我与他之间的阻碍,你们不必担心。”
她说得轻巧,只有自己知道心口如堵了一块棉布般的不适意,这种不适直到马车停到燕子楼前,不减反增。
一群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刚从画萃楼中出来,为首那人正是宋子彦,宋子彦身旁还有一人格外打眼。
盛气凌人,不可一世,一看便是司徒礼。
司徒礼他们居然进度如此快。
司徒礼眼尖,跳到马车跟前张开双臂拦车。
马车一个急停,江晚岑险些没坐稳,被推得飞出去。
她拉开车帘,赫然看见嚣张的某人。
“好狗不挡道,走开!”
司徒礼挑眉,双手抱臂于胸前,“小爷就不,有本事你撞上来。”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丁香,撞上去。”
丁香闻言,二话不说驾车往前冲。
司徒礼见那马车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在马车即将撞上来的前一刻,飞身闪开。
他撇撇嘴,埋怨道,“真是个凶神恶煞般的丫头。”
江晚岑掀开车帘,跳下马车,大喇喇道,“你自己想去见阎王,我哪能不给你这个机会?”
她望望远处的宋子彦,又将视线移回到司徒礼身上,眸底暗流淌过,打趣道,“今日打扮得人模狗样,和同僚来这寻乐子?”
司徒礼羞愤道:“乱说什么,我来这可是办公事。”
“什么公事?”
他抚平官服上的褶皱,昂首挺胸,气宇轩昂,“前几天抓到一个小喽啰,说千音阁有几个地位显著的人隐藏于各知名妓馆里,我们来搜人的。”
她的心微沉,一下子提到嗓子眼,“那找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