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岑四处瞧望,又将目光移到顾柏舟身上。
顾柏舟忙道,“岑儿莫看我,那玉带钩我是万万不会拿出来的。”
江晚岑怒极,羞愤之色溢于言表,“谁说我要拿那玉带钩,本郡主还没有那么不讲信用!”
婧平大公主拍拍她的手,“不必这么客气,都是一家人,那些礼节免了。郡主不是喜欢吃坚果么,这不远处1有一家铺子,我们去看看。”
江晚岑攒眉,对婧平公主的熟络生疑。
顾柏舟亦心生警惕,他这个皇姐为何突然如此关注岑儿?
孙尧跟在众人身后,目光被周边的繁华热闹吸引,没注意江晚岑这一处的异常。司徒礼仍陷入内心无尽的纠结,理智与情感疯狂撕扯。
顾梓辰倒算平静,若无其事。
婧平掩去眸中暗色,笑道,“郡主在建京的事迹众人皆有耳闻,故而喜好早已明里暗里成为城中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说起来,你与七弟何时准备要一个孩儿,本宫等不及要当姑母了!”婧平眸光闪亮,打趣道。
江晚岑羞赧,因尴尬和无所适从产生的情绪令白皙的面颊缓缓爬上一层淡淡的红晕,“不急。”
她与顾柏舟一没牵手,二没亲吻,清清白白的,从哪里能踹出一个娃儿来?
况且,她与阿兄商量过,待解决完顾千羽便与顾柏舟和离。
婧平深吸一口气,慨叹,“本宫真期待。”
婧平的语气里莫名多丝惆怅,至于为何惆怅,江晚岑弄不明白。
婧平看出她的困惑,拉住她的手缓言道,“郡主莫怪,本宫只是对你一见如故,心生欢喜。”
婧平的目光在顾柏舟身上停顿一瞬,复又移开,那一眼中饱含无能为力的酸楚与怜悯。
顾柏舟蹙眉,生出不祥的预感,“皇姐,你有何话对我说?”
婧平摇头,“没有,只是希望你与郡主好好的。时辰不早,本宫不打扰你们雅兴,先行回宫。”
江晚岑与顾柏舟等人目送婧平登上华贵马车。
马车驶动,激起阵阵扬尘。
江晚岑发觉看不穿婧平公主,看不穿便代表有危险。可平心而论,她觉得婧平大公主没有恶意。
“京中传闻,大公主飞扬跋扈,看来是有人添油加醋了。”
顾梓辰听到她的感叹,须臾回复道,“婧平以前确实如郡主所言,然则最近我听宫里人说,江淮决堤的前天晚上婧平做了噩梦,一度被梦魇住,怎么都叫不醒。”
江晚岑由此联想到顾淮之最近也生了场大梦,方才在画舫上,顾淮之的脸色仍旧藏不住病态的苍白。
“加上五皇子和六皇子的忌□□近,就算婧平阿姐跟着皇后娘娘天天诵经,也免不了想起伤心事。”顾柏舟接言。
这伤心事又得追溯回多年前,彼时皇后在生下婧平后,又生下一对双胞胎皇子,是为当时的五皇子和六皇子,举国上下皆言此为祥瑞。
皇上对当时两位皇子的宠爱与如今对淮之的而言,有过之而无不及。
奈何好景不长,两位皇子在其三岁时被宫人发现双双溺死于后花园的莲花池中,不远处的亭子里婧平公主晕倒在地,额角也鲜血直流,旁边的一块石子上沾满血迹。
若说双生子离奇死亡本就蹊跷,可更为蹊跷的是,本事只是以罢免斩杀几个地位无关痛痒的臣子作结。
自那时起,醒来的婧平脾气乖戾,愈发嚣张跋扈。然而,无论婧平怎么闹,皇上都由着她。
这暗中秘辛,谁会说,谁又敢说得明白。
不过,别看晋武帝如今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修仙成神的性子,年轻时的晋武帝行事果决,手段狠辣。
这宫中妃子失掉孩子的大有人在,就连舒贵妃当年圣宠至极时也流过孩子,舒贵妃流掉的那个孩子没能名正言顺占个顺位。司徒皇后的双生子倒占顺位至今。
晋武帝向来都说自己有七个儿子,却从不对外承认其中两个早已在三岁那年夭折。
江晚岑想,宫闱之事水真深。
婧平大公主一走,只剩下他们一行人面面相觑。
顾梓辰刚要招呼孙尧和司徒礼一块走,司徒礼脸色黑如煤炭,声音如暴雨砸到屋檐上,叮叮当当里透出急躁与快速,“别叫我,我不去。我累了,还不如回官衙继续操办围剿千音阁的事。”
顾柏舟闻此,眼神几不可察地转移到她的身上。
江晚岑猛然一惊,看着司徒礼试探地问,“司徒礼,还真看不出来。你这么着急办这件事,难道真能将那什劳子江湖组织一网打尽,这么想去向皇上请功?”
司徒礼眉眼透出冷冽,眸光并不看向她,“千音阁组织偌大,可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一门心思地服务于千音阁。只要从小喽啰的弱点抓起,从小喽啰摸到中级组织的人,再从中级组织的人的弱点摸到上级组织的人,以此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