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死,她也只能似死在他身边。
客栈终于安静,一夜好梦。
次日,三人在一楼用膳。
只点了一碗酱牛肉、一叠花生米和几碗白粥。
江晚岑倒是很惊讶,顾柏舟和司徒礼皆无怨言。一个用餐温文尔雅,一个吸溜得津津有味。
昨日她问过掌柜线索,得知陆祁曾经过此处,陆祁乘马车走不快,估计今日她们便能赶上。
她回过神来,看着面前两个男子总生出一种诡异的违和感。
就好像两个人同居一室后,气场发生微妙的变化。
还没等她来得及细想,一伙壮汉持着刀枪进来,逮住掌柜的问东问西。
其中为首的一个刀疤脸粗着嗓子问:“掌柜的,可曾见过一辆挂着陆字旗帜的马车驶过。”
江晚岑停下筷子,张着耳朵听。
掌柜哪里见过这么一大群长得凶神恶煞的人,当即将实情说出。
那帮人听罢随便找了几张桌子坐下来,其中一桌人开始议论。
“这次除了咱们要找这姓陆的,你知道可还有谁?”一人抑扬顿挫,明显在吊其他人胃口。
“别再卖关子,还有谁?”
“玄机宫。”
“那这姓陆的不是必死无疑?”
“谁知道呢,我们也不过是看钱办事。别问那么多了,来,喝!”
顾柏舟眉心一跳,余光打量那些人。玄机宫何时参与这件事?
等到其中一人酒后尿急,去后院茅厕时,她扫一眼顾柏舟和司徒礼二人。
二人会意,与她一同起身,跟至后院。
那人刚撒完尿,刹那间脖子上被横着一把锋利的剑,顿时吓得直打哆嗦,忙喊好汉饶命。
江晚岑三人将其提进偏僻的柴房,关上柴房门。
那人忽地发难,从腰间抽出锋利的匕首就要往他们刺来。
司徒礼一剑打飞对方手中的匕首,上前将那人的手骨扭得咔嚓一声,已然脱臼。
“你们是什么人?”那人嘶哈疼得抽气,可还是嘴硬:“你可知道我们老大,惹了我们老大,你们几个都不够他宝刀祭血的!”
“我们是千音阁的,若你不信,我现在就可拿出千音阁中的梅花令,那时你可就是他剑下亡魂了。”江晚岑凑近道,说完又将目光移向司徒礼手中的剑,示意那人看过去。
江湖中传言,梅花令一出,非死即伤。
那人眼里终于显现出惊惶。
她又问:“今日若想活着走出这扇门,我问什么你答什么,若是有半句虚言,我保准你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那人道:“阁下想问什么?”
她背着手:“你们去刺杀的人可叫陆祁?”
“是,可玄机宫的人早赶去了,我们这会儿去不过只是凑个热闹,听说那姓陆的之前是封疆大吏,说不定还能去捡些金银财宝。”
“何人发出的悬赏?”
那人逐渐露出困惑,喃喃道:“就是你们千音阁昨天下午发的悬赏。”
江晚岑一惊,千音阁何时参与这件事?
那人也随即怀疑并反应过来,猛然大叫出声:“你们是假的,来——”
话音才刚出口,便被一剑封喉,鲜血从喉头汩汩流出。
她呆在原地,见顾柏舟提起司徒礼的剑,剑尖上还残有鲜红的血痕。
“你这是做什么,我们已经问到想要的消息,将他放走便是。”她不禁恼怒。
司徒礼这之前从未真正杀过人,如今目睹这死人场面自然心下震撼,更遑论沾血的剑是他的。
他胃里一阵翻腾,跑到一角吐了。
顾柏舟定定地望着她道:“他已记住我们的相貌,如不杀他,恐遭江湖人寻仇。若在建京城遭江湖人士寻仇,皇上势必会怀疑我们与江湖人有联系。”
她不得不承认他说的话,终归是不忍,后悔为何没蒙着脸。自成立千音阁以来,阁内尊崇的便是只杀大奸大恶之人,不杀无辜之人。
不管此人过往如何,她们都没有动手的资格。
思量之际,院内有死去之人的同伙找来,边走边叫唤。
顾柏舟催促:“我们该走了。”
她舒口气,从身上掏出全部银两塞到死去之人的身上,而后拖着司徒礼离开。
三人整好行李,马不停蹄地上路。
顾柏舟策马,因奔波脸上苍白,声音却是极冷静的:“你是千音阁的?”
她眼波流转,道:“你不也知道,刚才只是冒充。江湖上行事自然按江湖上的规矩,没个有地位的组织吓吓那人,那人怎么可能一下子吐出真话。”
顾柏舟收回眼底的思量,点点头。
司徒礼脸色比之刚才在柴房里红润不少,想到什么,倏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