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紧握岩石,避免自己半悬空,尖锐的岩角还是将她的手指划出一道豁口。
“柏舟,危险。”
她只听得一声闷哼,忙回过头去,下方的他额角被砸出一个口子,鲜血不住地流。
他目光幽深又有些少见的狠厉,暗哑着嗓子:“往上爬。”
可这岩面像是与她作对,她每爬几米便会惊险地踩空,脚下的岩块簌簌往下掉。
她身上被划开一道道口子,疼痛随之遍布全身。顾柏舟有时闪躲不及,被石块砸中。
疲惫、沮丧和懊恼一股儿袭来,她有些后悔一直以来对外表现得花拳绣腿,现在她不仅自己身陷困境,还会连累顾柏舟。
阳光毫无遮拦地映照在岩壁上,整个岩壁像烧透了的砖窑,使人喘不过气来。
她越爬越晃了眼,距离岩顶还有几米时突地脚下一个踏空,差点整个人往下栽去,幸得及时踩住岩壁上另一处落脚处。
“快些爬,不要怕,快到了。”顾柏舟出声安慰道。
“我不怕,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她脚用力一蹬,终于攀上崖顶。
顾柏舟爬上时,脸上的伤口看得更清晰,好几道伤口斑驳交错,甚至有一道在眉心上。
但他周身洋溢着喜悦,脸上笑意生动惑人,“岑儿,你看,我爬上来了!我不是废物!”
她欲言又止,从袖中抽出手帕递给他,指着他的脸颊,“擦擦。”
擦拭完后,她拉着他来到崖边,从崖顶向下看久后平白生出一阵眩晕感。
“闭上眼,一瞬间就能结束。”像是宽慰他又像是对自己说。
顾柏舟倏地上前替她理理耳边的碎发,轻笑:“嗯。”
两人紧握对方的手,一步步踏到崖边,利落干脆地往下跳。
江晚岑闭上眼,只听得耳边风声呼呼而过。下一秒,她被拉入坚实的怀中,四周静寂无声,耳边有一丝温暖的触感。
直到从兜网上下来,她才有一丝真实的踏实感。
退出顾柏舟的怀抱,她定神还没片刻,一个藏不住幸灾乐祸的声音传来。
“没被吓傻吧?小师妹。”司徒礼四下打量她确认无事,语气更加恶劣:“想不到你难得没那么废。”
“阿礼,你带晚岑和柏舟去他们的厢房。” 苏慈生上前用羽扇拍拍司徒礼,又对她和顾柏舟和蔼道:“今日,你们先歇着,明日再开始训练和学习。”
武学馆弟子住在山顶的八卦城,八卦城城堡内有二十四栋建筑,分别代表八卦二十四爻。城内云泽大殿为淡绿色墙体,墨绿色琉璃瓦,古朴大方,器宇轩昂,装饰考究,浑然天成。
云泽大殿后方是云泽堂。右方是致远堂,为各学子习武之处;左方是和悦堂,为各学子学习驭兵之处。弟子所居的大殿在八卦城西面。
司徒礼将她们引入容止堂。
容止堂是一个灰砖铺就的长方形小院,两边都是厢房。院当中砌着个花坛,上面陈放着十几盆盛开的菊花。花坛旁那棵一丈多高的红海棠树,枝条被修剪得疏密适度,整个庭院更显得古朴、静谧。
只有当阵阵清风吹拂,从盆菊和海棠树上落下的枯叶在地上沙沙作响时,才偶尔划破院中的沉寂。
司徒礼挤在她和顾柏舟之中滔滔不绝。
武学馆的学子一般都是一人一间房,房中会有最基本的床几椅案陈设,虽比不得府上宽敞但好在舒适,故而她到住处时并无大惊小怪。
只是当司徒礼带着顾柏舟走远时,她才发觉不妥。
“那他住哪儿?”
司徒礼挑眉,示意廊道尽头的那间房:“那儿。”
“既然是来学习的,尽量避开儿女私情干扰,以免怠惰。”
“那你住哪儿?”她面上有些不悦。
司徒礼露出硕大的笑容,可那笑容又不达眼底,“当然在你对门,师父说师妹初来乍到,让我这个做师兄的多帮帮你。”
他公报私仇,即将小人得志的神情恨不得让人踹上几脚。
“师兄,师妹现在有个疑问。”她眨巴双眼,好声好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