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这些,就能变成女人?
究竟是疯了还是癫了,哪里听来的偏方?偏方可怕,信这偏方的人,更可怕!
马年见她干呕,也不稀奇,“裴夫人,这秘制馄饨可是好东西,吃惯就好了。”
“抱歉,”沈桑宁忍着恶心直起身,“我怀有身孕,吃不了。”
“裴夫人怀孕了?”马年的目光往下,落在她的小腹上,眸中再次出现羡慕之色,“真好。”
沈桑宁再看他,就像在看地狱里的恶鬼,他在羡慕什么?
他的孩子,他何曾好好对待!
他,就是恶鬼。
沈桑宁克制住自己的不平静,在紫灵的搀扶下走回原位,缓缓坐下,“马公子这偏方,我闻所未闻,当真有用?”
马年望着她,眸中闪烁着异样兴奋的光芒,似乎对她没有指责而感到意外欣喜,他诡异的笑逐渐变得温柔,点了点头,“是有用的,我亲身试过,你不用害怕。”
他再次邀请她品尝。
近透明的馄饨皮,似能让人窥见原本形态。
看得沈桑宁愤怒之余,毛骨悚然,唯有垂着眸,才能掩藏住她心中愤慨,“马公子,我即将为人母,实在无法享用,不过我想问问,您这偏方是从何处听来的。”
“一个神婆。”马年道。
“神婆?哪儿的?”
“裴夫人既然不爱吃这馄饨,又为何好奇?”
沈桑宁思忖着,莞尔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恼,神婆既能为马公子想到法子,或许我也能求得我的解药。”
马年听进去了,“夫人是想保佑胎儿,或者求男求女?”
她笑而不语,马年自己脑补确定了,“通州城外山上,有位守山人,她常年居于山中,吸取日月精华,求仙问道。”
“……”沈桑宁沉默须臾,“多谢。”
“裴夫人真不吃馄饨了?”
“嗯。”
“此物来之不易,真是浪费了,”马年语气惋惜,“罢了,你这碗我吃,至于我这碗——来人,将这碗给我阿兄送去。”
提及阿兄,马年的脸上挂着甜蜜的笑,主动解释道:“我阿兄也来了,他在楼下等我。”
“等裴夫人的护卫撤回来,我就与阿兄去逛夜市。”
沈桑宁望向窗外夜色,“快至宵禁了。”
“宵禁更好,街上无人。”马年饱含期盼,低头吃起馄饨来。
沈桑宁偏开头,无法直视那馄饨,更不能去想,一想,便难受至极。
不仅是为这些被剥夺生命的胎儿。
还有那些女子……
思及此,她忍不住问道:“马公子,女子生产本就凶险,若是待胎稳后,又将孩子流下来,恐怕难以保住性命吧,如此,你岂不是需要很多妾室?”
马公子从馄饨碗前抬头,犹疑问,“你在可怜她们?”
两人交谈不久,即便沈桑宁因为几句“共情”之言取信于他,他还是会思考怀疑。
“怎么会呢,”沈桑宁否认,只为知道更多,“我是担心你的做法,若被外人所知,恐怕会对你不利。”
马年一愣,随即笑得更欢,“我的妾室们都是有纳妾文书的,她们为我生儿育女是应该的,我从未想让她们死,落胎固然伤身,但府中每次都有请大夫医治,就算保不住性命,也只能怪她们自己命不好,至于落下来的胎,没有哪条律法规定必须如何处理,我不曾杀人,没有违反律法,至于道德……呵。”
他冷笑一声,没再说下去,但沈桑宁听出了他的不屑。
谁能管束他的道德呢?是啊,谁又能证明,这馄饨是用什么做的?
此时,捧馄饨下去的侍女回来了,“公子,表少爷催您了。”
被催促的马年眉眼弯弯,泛着柔光,“知道了。”
“阿兄催我了。”他重复侍女的话,疑似向她炫耀。
语罢,低头加快了吃馄饨的速度。
这一碗馄饨,是两条人命。
他倒是,一点都没浪费。
沈桑宁正想着,要如何才能将马年绳之以法,如马年所说,律法无法制裁他,而道德……他又怎么会被道德所捆绑呢。
难道,律法制裁不了,就要任由他这么下去吗?
忽然,房门外传来嘶哑的啊啊声,引得一阵喧闹。
是老婆婆!
马年刚好吃完馄饨,听到声音,匆匆起身打开门,正好瞧见哑婆被护卫长拦住的样子。
马年厉声问道:“她一个乞丐,为何会出现在客栈里?”
掌柜在一旁忙道歉,顺便撇清关系,以免被迁怒,“马公子,是这位夫人要收留她的呀,给了银子让大夫医治!”
沈桑宁眉头紧了紧,这掌柜怎么回事!
面对马年阴鸷狐疑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