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方才离去的丫鬟再次推门二入,接着又一脸惊恐的从屋中爬出来,沈珺唇角的笑意才更深,那副模样,简直比见鬼了还可怕。
“桑葚把东西准备好。”
沈珺的眼眸中闪过一抹玩味,她缓缓站起身,步伐轻盈地走向那边那扇半掩的门扉,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了无形的鼓点上,让空气中弥漫起一种莫名的紧张感。
门内,隐约传来细碎的响动,与丫鬟方才的惊恐形成鲜明对比。她轻轻推开门,光线斜照进昏暗的屋内,映照出一张张散落在地的画卷,画中人物栩栩如生,却似乎带着一丝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幽怨。沈珺的目光掠过这些画作,最终定格在窗边,那里,一缕青烟袅袅升起,伴随着一阵低沉的呢喃,让人脊背发凉。
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沈珺接过桑葚递来的银色匕首,那冷冽的锋芒在昏暗中闪烁,她目光如炬,扫过屋内凌乱不堪的场景,看着屋中衣裳不整的两女一男,眸子微眯,示意桑葚把人带进来,就见白羽身上扛着一个男子,然后顺手将人一扔,又三下五除二就将昏死过去的驸马扛起。
白羽毛身形矫健,步伐稳健,宛如矫健的猎豹,悄无声息地穿过门扉。就在白羽出门之时,沈珺的声音响起:“把人扔到长公主院子外面。”
闻言,脚步未停,肩头扛着驸马,身形在空中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轻巧地跃过门槛。
“是!”
他眼神冷冽,如同鹰隼一般,锁定目标后毫不留情。穿过曲折的回廊,每一步都精准而无声,仿佛连风都为他让路。来到长公主府的后院,他猛地发力,将驸马的身体稳稳地抛向了院墙之外,动作干净利落,不留一丝痕迹。
驸马的身体重重落地,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惊起了周围林间的几只鸟,它们振翅高飞,留下一串串惊恐的啼鸣,与这寂静的院落格格不入。而白羽已悄然退回阴影之中。
院中,日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地上,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添上一抹诡谲。惊呼声乍起,又迅速被吞噬,只余下几声低低的私语,在风中飘荡,似是府内仆役间交换着惊恐的眼神,却无人敢上前一探究竟。
院中的花木似乎也感受到了这份不寻常,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更添几分阴森。
长廊尽头,一盏灯笼被夜风吹得摇摇欲坠,周围,一切都显得那么不真实,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远处,长公主的寝殿依旧无半点声响透出,整个后院显得更加空旷而孤寂。
沈珺的指尖轻触过冰冷的匕首柄,目光如寒冰般落在孙文慧身上,那张脸庞在昏黄的光影下显得既熟悉又扭曲,每一分线条都勾起她心底最深处的厌恶与决绝。她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情绪都凝聚在这一瞬,手臂缓缓举起,匕首在空中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最终定格在孙文慧的颈侧,却未真正落下。
就在这时,一阵风穿堂而过,卷起轻纱,也带起了沈珺额前的发丝,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带来一丝不易察觉的凉意。
“大娘子,这边已经弄好了。”桑葚将香炉之中的东西取走,又在屋中的绿植上洒了水。
沈珺点头,收起匕首:“走吧。”
轻轻颔首,两人一前一后,沿着曲折幽深的小径,缓缓步入深处。四周静谧的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微微虫鸣声。
宴会之上,灯火辉煌,丝竹之声悠扬,宾客们或低语或笑语,一派祥和。然而,这宁静被一抹突如其来的慌乱打破。那丫鬟,衣衫凌乱,发丝散乱,脸色惨白如纸,踉跄着穿过人群,她颤抖的手紧紧抓着身旁一位衣着华丽的夫人衣袖,眼中满是惊恐与绝望,声音细若游丝,却足以穿透周围的喧嚣:“夫人,不好了……长公主府后院,出事了……”
那位夫人闻言,原本温婉的笑容瞬间凝固,瞳孔猛地放大,如同被无形之手猛然攥紧,震惊之色难以掩饰。
她不由自主地随着丫鬟颤抖的手指望去,只见宴会入口方向,似乎有股不祥之气悄然蔓延,宾客们的欢声笑语在这一刻显得格格不入,空气中弥漫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紧张与不安。四周的目光开始汇聚,窃窃私语声四起,整个宴会厅的氛围瞬间变得微妙而压抑。
孙夫人勉强维持着表面的平静,手中的酒杯微微颤抖,目光在人群中穿梭。终于,当沈珺的身影缓缓步入宴会大厅,如同暗夜中的一抹寒光,穿透了喧嚣与浮华,直接映入了她的眼帘。
那一刻,孙夫人的脸色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苍白得如同冬日初雪覆盖下的荒原。她的瞳孔急剧收缩,仿佛见到了世间最可怕的景象,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周围的一切声音都仿佛远去,只留下沈珺那冷漠而坚定的步伐,在她耳边回响,每一步都踏在她的心上,重若千钧。
孙夫人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后倾,仿佛要逃离这无形的压迫,但她的双脚却像被钉在了原地,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