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面而来是他沐浴后淡淡的皂香,蓬勃的热气从他身体上传来,强势占据了所有呼吸。
我脸红心跳之余,突然浮现一个念头。
这样让人腿脚发软侵/犯性十足的成熟男性躯体,谈恋爱的那三个月,我连指甲尖都没摸到。
此刻居然是我们距离最近的一次。
看,不喜欢,身体都不能勉强靠近。
我露出一个无所谓的笑:「可是,我不喜欢你了。」
那天夜里,昏暗光线的酒吧,我看着季云霖坐在那群公子哥的中心,众星捧月般,赏脸碰杯,左右依偎着两娇俏女孩儿,是我从未见过的风流意气。
有钱有闲的少爷们开玩笑:「被女朋友知道了不得了。」
有人问:「嚯。我们钻石王老五季总有女朋友了?」
季云霖嗤笑一声,淡淡道:「玩玩而已。」
众人大笑:「我们季总又不是和尚,怎么不能玩玩女人了。」
「就是。那不得趁国外的未婚妻回来之前多玩几个。」
「是啊。上次看到那个,长得不怎么样啊,一股穷酸相。」
季云霖冷冷瞟他:「就你话多。」
「哈哈哈我喝酒我喝酒,我下次给你介绍十个大美妞,肥环燕瘦,样样都有。」
我看着手中织了半个月的围巾,柔软暖和,手上还留着不会用针扎出的大大小小的口子。
冬天未来,寒意却先笼盖了心脏。
几息间,我手脚发凉,几乎失去站立的力气。
熬夜通宵织出来的围巾被丢进了垃圾桶。
回忆收回。
季云霖还在逼问:「追到手就不喜欢了?」
我眼眶发涩:「是,不喜欢了,我发现你不过如此。我要带我的云宝找新爸爸!」
季云霖的胸口起伏着,一张脸乌云密布,手肘渐渐压下,几乎将我圈禁入怀里。
「你就这么喜新厌旧?朝三暮四?」
他的眼神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高大的身躯极具压迫性,我躲无可躲,大声喊:「对!」
我就是这样,喜欢就告白,不喜欢就分手,干脆利落!
反正你也没公开我们的关系,一拍两散正好。
「桑葆葆,你真是好样的。」他掐住我的下巴,手背青筋条条绽起,掐得我生疼,手往下移,又覆盖住我细细的脖子。
糟了,不该激怒他,我要被情杀了?
我慌张挣扎,两只手都掰不开他坚韧有力的手指。
他垂首靠近,在我措不及防间,一口咬住了我的脖子。
啊!痛!
他的犬齿深陷进我的皮肤里,狠狠钳制住我挣扎的动作。
我年幼时常看动物世界,里面的狼就是这样,匍匐靠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咬住兔子的脖子,仍它如何挣扎也不松口,兔子的腿只能徒劳地乱蹬着,最后沦为狼嘴齿下肥美多汁的兔肉。
我顿时不敢动,浑身僵硬。似乎体会到我的屈服,他凶狠的齿关松懈下来,利齿化为柔软唇舌,绵密滚烫的吻一枚一枚落在我敏感的肩颈处。
「说你知道错了,不准再提分手。」他喑哑的嗓音在我耳边吹拂。
玩玩而已。
酒吧里他讥讽的话忽然如一簇电花闪过脑门,我顿时清醒,抬头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做梦!我死也不会复合的!」
我化悲愤为力量,用尽全力将他推开,打开大门冲出去。站在院子里,我朝大金毛喊:「云宝,跟妈妈走。」
季云霖怔了片刻,手扯住云宝脖子上的项圈,止住他冲出去的步伐。云宝动不得,“呜”了两下,狗尾巴飞快拍打着。
「云宝,趴下。」他唤道。
云宝顺从地趴在了他的脚边。
「它走不了。」季云霖顶着半张巴掌印的脸,神色淡漠。
我:「这是我的狗。」
它从小奶狗开始,就是我们拿着奶瓶共同抚养长大的,从没长时间和我分开。而此刻,它被这可恨的男人霸占了。我的力气跟他相比,真是兔搏野狼,哪敢靠近,只能在原地无能狂怒。
「把它还给我,不然我就告你。」
他扯开嘴角,轻慢道:「静候佳音。」
“嘭”!
大门紧闭。
在我没看到的地方,门背后,季云霖缓缓滑落,垂下了一直高高昂起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