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恒和周锦澜走出病房的时候,两个人的面色像是凝着雾霾。
周锦澜脸上似带怨怪地看着丈夫,忍不住道:“当初就应该带着阿偃去国外生活,搞得现在爸对咱们意见这么大,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当年不是问过阿偃吗?是阿偃不肯跟我们一起,后来念高中的时候问他过不过来,他原本打算过来的,结果夏夏来家里了,他又不肯过来了。”
周锦澜听到这里都不想说话了。
却不想丈夫拉住她的手,“你就别想那么多了,我爸刚刚也就是说一说,他不可能对我们有意见,真要对我们有意见,当年早就催促我们回来了,还用等到现在?”
“话是这样说,但是老人病了我们都没能及时回来,也难怪阿偃和爸的态度都不好。”
“你要想补救,就对夏夏好点,夏夏是爸和阿偃的心尖宠。”
“那孩子有什么好的?无非就是看中了顾家这棵大树,她自己变成了孤儿,就仗着当初她爷爷对爸的那点恩情,缠定了阿偃!”
“夏夏不是那样的孩子。”
“你又看得清?”周锦澜说完大步走向门门口。
“不是说要去看看夏夏吗?怎么这样就走了?”
“外边有水果店和鲜花店,秦夏又不是什么亲近的人,你好意思空手去?”
顾长恒:……
“能不能快点?”
顾长恒看着妻子的背影,赶紧追了上去。
十几分钟后。
顾长恒手中提着一个最大的果篮,周锦澜抱着一束花,一前一后走进了秦夏的病房。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秦夏这会儿脸色并不好,胃都吐空了,她现在觉得胃里有些疼,就在这个时候看见顾偃的父母,实在有些不合时宜。
“阿偃还没跟你说?我们回来一下午了。”顾长恒看见秦夏的脸色确实不好,有些心疼道:“夏夏脸色怎么这么差?很不舒服吗?”
“爸,我没事。”秦夏对顾长恒的印象还好,她被爷爷带回去之后,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和他们碰面,顾长恒对她很和善,但也谈不上有多亲近。
“没事还住在医院?我们去过阿偃的家,都是刘婶在打理,秦夏,一年前我就嘱托过你,既然和阿偃结婚了,你是他的妻,你应该做好分内的事。”周锦澜直接把手里的花摔在旁边的桌子上,几朵被砸在桌子上的康乃馨花瓣掉落在地上,完全没有万分之一顾长恒的和善之姿。
秦夏听着周锦澜的话就想怼。
什么“你儿子又不是没手没脚”,“你这个当妈的又管了几次”,“你自己还不是等着别人照顾”之类的话都已经涌上胸腔了。
但实因为胃一抽抽的疼,她实在是怼不动。
她低头锁眉,眼眶都红了。
紧接着几滴眼泪“吧嗒吧嗒”落下来,直接砸湿了枕巾。
顾长恒看见孩子哭了,赶紧拉了一把周锦澜,“锦澜,你看把孩子吓的,这孩子都让你给吓哭了,夏夏,你妈不是责怪你的意思,就是她关心你和阿偃的生活。”
秦夏听到顾长恒的话,像是瞬间反应过来不对劲儿。
她这位“妈妈”可是一直不希望她和顾偃在一块的。
可能在心里也是觉得她配不上顾偃吧!
既然周女士这么不喜欢她,何不就坡下驴,让“爸爸妈妈”也为他们离婚的事添一把火。
于是,她痛心疾首地看着面前的两位,“爸妈,我和顾偃的生活情况你们也看见了,我根本没办法照顾顾偃,我自己身体还不好,恐怕将来还会拖累顾偃,既然如此,不如我和顾偃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