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刚才……?”
俞思绵话还没说完,便见那孩子倏然转过头来,她才看清,他戴的面具不是鱼崽的,而是澜绮莲带来的那个孩子。
俞思绵哭笑不得。
这个粗心的家伙,居然自己跑了,把孩子落在了她家。
不过,这孩子的背影,还真是和她儿子一模一样,就连她这个亲娘都差点没分辨出来。
“小家伙,澜姑娘已经走了,你没跟着一起吗?”俞思绵好笑地问道。
封永乐愣了一下,他表姑母走了?把他遗忘在这里了?
这什么不靠谱的女人啊,真是太过分了。
见他不说话,俞思绵以为他伤心了,连忙走过去安慰道:“你别难过,若是她一会儿不派人来接你,我便让人送你回去!”
“谢谢叔叔!”封永乐有礼貌地说道。
俞思绵的视线忽然变得柔和,这孩子看起来好乖呀。
俞思绵的目光忽然落在了桌子上的纸上,再看那漂亮又大气的字体时,惊讶极了,“这是你写的?”
封永乐点了点头。
“你今年几岁?”俞思绵好奇地问道。
这字,笔走游龙,磅礴大气,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孩童的笔迹。
俞思绵从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本来也想好好培养念念和鱼崽的,奈何,念念虽然虚心好学,但天分不够,鱼崽就别提了,这孩子天生不是学习的料,看到书就犯困,让他看书比杀了他还难受。他倒是在武学上有极高的天赋。
俞思绵也不想为难孩子,她也不指望自己的儿子考科举,只要识字便好,所以从未逼着鱼崽去看书。
但她打心底喜欢爱看书的孩子。
“五岁!”封永乐答道。
“五岁?”跟她儿子一样的年纪,这两个孩子还真是天差地别。
这时,端着一盘点心的念念回来了,看到俞思绵也在,甜甜脆脆地喊了一声,“爹!”
她刚才去给封永乐拿点心去了,才回来。
俞思绵见念念进来,笑着摸了摸她的头,“你们在玩什么呢?”
“我们可没有在玩!”念念赶紧说道,“乐乐好厉害的,他四书五经都会,刚才还在给我讲《论语》呢。他说他还会弹琴呢。他还写得一手好字,爹你看看,写得多好!”
俞思绵笑着点了点头,“确实很优秀!”
这就是传说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封永乐从小到大被夸赞的话听得多了,早就无感了,但不知为何,听到这个叔叔夸他,心里却格外高兴。
“但是!”俞思绵忽然拿过一张纸,模仿永乐的字迹写了起来,“你先前应该是看颜路老师的笔记看多了,模仿得很像,但缺少自己的笔锋,尤其是这甩笔,太重了,太刻意了。名家的字迹虽然值得模仿,有助于提高自己,但看多了也会失去自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笔锋,你要好好琢磨!”
封永乐愣了一下,忽然觉得茅塞顿开。先前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经过这个叔叔一说,他终于明白了,是他写得太过刻意,没了灵气。他懂了。
俞思绵笑着又写下几个大字,“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递给他。
“送你!”她看得出这孩子不是普通人,将来必成大器。
封永乐看着俞思绵灵动又磅礴大气的字迹,惊喜得瞪大了眼睛,心里莫名地有些兴奋。
这个叔叔的书法写得真好,比他那三个老师写的都好。若是他能跟着她学书法,一定会更进一步。
“谢谢叔叔!”封永乐欢喜地接过她递来的纸张,小心翼翼地折好,放入怀中。
“爹,你是不是也觉得乐乐很棒?”念念骄傲地说道,“乐乐说他还会下棋呢,他说等他有空时,教我下棋!”
“你还会下棋?”俞思绵忽然来了兴致,“那与我对弈一盘如何?”
她突然手痒了,想下一盘。
“好!”封永乐从前十分傲气,因为天赋异禀,很多年长的棋手都不是他的对手,所以他对于自己的对手很挑剔,从不轻易跟人对弈。但不知为何,他觉得面前的叔叔一看便是高手。
他也有点心痒难耐。
一开始,俞思绵还抱着哄孩子的心态,没一会儿便发现这孩子的棋路狡猾多变,心机也深不可测,如此技艺竟让她不得不严阵以待。
封永乐的感觉是对的,这个叔叔居然是个高手,比他认识的所有人的棋艺都高超很多。他已经很久没有碰到对手了,兴奋极了。
面对高手时,他是不敢松懈的,每一步都慎之又慎,但没想到,最后他竟然还是输了。
“我输了?”封永乐不敢置信地看着棋盘,喃喃地说道。
他已经很久没有输过了。他唰地抬起眸,怔怔地看着她那双与他父亲有六七分相似的眼睛,这人好厉害啊!
“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