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真的遇刺了,就算是被惊吓了,咱们是不是都是死罪?”
蒋??低声怒道:“住口!当了这么多年锦衣卫,还不能做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吗?本官平时都是怎么教导你们的!”
余诚干笑一声,道:“大人说的是只是属下确实做不到如大人一般淡定”
“磨剪子勒,戗菜刀——!”
蒋??眼神一愣。
“刀?快!保护陛下!”
余诚看看蒋??,结巴道:“大大人,那个是老百姓喊的,是磨剪子菜刀的!”
蒋??擦擦额头冷汗,看了余诚一眼。
“当锦衣卫,既要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也要保持高度警惕!”
余诚干笑一声,连连点头,道:“是!是!”
“卖鱼嘞——!包杀!”
“杀?保护陛下!”
说话间,蒋??就要抽出手里的刀。
余诚一把按住。
“大大人!别紧张!这是卖卖鱼的!”
蒋??怒道:“卖鱼的喊什么杀!一会等陛下走了将他拿下好好审审!今天敢杀鱼,明天就敢欺行霸市,为祸乡里!”
“是!”
朱元璋和朱标走在街上,看着满目繁华,倒是轻松自在。
朱元璋忍不住感慨道:“当年前朝暴政,咱打进应天,那是一片瓦砾,百姓困窘,可没有今日这般繁华景象!”
朱标笑道:“应天毕竟是天子脚下,首善之区,如此景象,倒也在情理之中!”
朱元璋点点头。
自言自语道:“繁华吗?许是繁华的,不过,太子还要看的更仔细些!”
朱标打量着街上。
商铺林立,人流如织。
虽然按照朝廷的规定,商人们只许穿绢和布衣,但即便是如此。
这些商人也穿出了自己的风格。
不同于普通人的布衣。
他们的布衣或绢衣上,都纹绣着繁复精美的图案,设计合身又大方,即便是简简单单一件布衣,也显得价值不菲。
更有甚者,在他的布衣外套里面,分明是绸缎。
看着颇有几分古怪。
应天算得上是整个大明富贵人家最多的地方了。
街上不时有勋贵、官宦子弟路过。
骑着高头大马,穿着绫罗绸缎,衣服上绣着金线甚至珍珠,说起来话,也满是傲慢。
带着与生俱来的优越和桀骜。
店铺的掌柜和伙计忙前忙后,满脸堆笑。
朱标看向朱元璋,小声道:“父皇,儿臣看,也没有什么异样!”
朱元璋笑笑,道:“咱怎么看着,有人面黄肌瘦,坐在路边,只为卖几捆菜?
你看看街东面,那里还有乞丐!
你再看看这边,这些小摊贩的衣服上,补丁都破了!衣角都是破烂!你说,他们的衣服穿了多久了?
太子,咱若是带你去城郊,你信不信,还有更穷的人,甚至他们吃不饱饭,每日都在生死间挣扎!
这,就是咱治下的大明!
贫者愈贫,富者愈富!
即便是咱拼命抑制富商巨户,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朱标看向朱元璋所指。
这才恍然!
原来,他看到的盛世繁华之下,贫穷与饥饿都躲在角落!
不是他眼睛有问题,只是这些人夹杂在这样一座大城当中,确实太不起眼了。
一时间。
朱标有些瞠目结舌!
他看向朱元璋,忍不住道:“这怎么会这样?
应天的富人勋贵这么多,寻常百姓卖给他们东西,为他们做些事情
总能赚到不少银子吧,怎么还会有这么多的穷人?
即便是这些人从手指缝中随便露个一星半点,都够这些百姓吃饱穿暖了!
为什么他们还会这么穷?”
朱元璋看向朱标,笑问道:“是啊,为什么他们还会这么穷?”
朱标皱紧眉头,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
朱元璋冷笑一声,道:“咱告诉你!因为这些富人连从手指缝中露出一星半点的好处,也不愿意给这些平民百姓!
有钱有权的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这一点咱小的时候就知道!
咱17岁的时候,爹、娘前前后后都饿死了,你爷爷为那狗财主种了一辈子地,咱想着,总得给他们一块坟安葬吧?
结果如何?
咱去求那个财主,那狗财主却连一块葬身之地都不愿意给!
这穷人啊在这些有钱人的眼里,那根本就不算人!
他们凭什么要将自己的好处分给穷人?
想都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