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沅元没好气开口。
宋辞闻言仔细看了眼楚沅元的面庞，白皙细致，没什么东西。
他摇头，回道：“很干净。”
楚沅元当然知道自己脸上没有脏物，她故意这样问的。她道：“那你一直看我做什么？”
“我...”宋辞语塞。
他还没来得及回答，楚沅元又道出自己心中话：“还是说你看不起我，所以在比试的时候对我放水？”
宋辞解释：“我没有这个意思。”
只是她的每根发丝都好像有自己的意识一般，随着灵气热烈地飞舞在他周围。
他甚至能从发丝上闻到浅淡的香气，每一次靠近宋辞都会被晃神。
“不是轻慢，是我还没准备好。”宋辞定定心神，望进她那双少有怒火的眼睛。
自从看了那个话本的内容，再回过头来楚沅元一举一动，实在很难不多想。
楚沅元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道：“行吧，那下次你一定可要准备好。”
第二日经论殿的时候，宋辞克制住自己，不再盯着楚沅元。
可楚沅元却一反常态，目光时不时往宋辞身上瞟，动作隐蔽。
即使这般小心翼翼，可还是被他察觉到。
宋辞翻书的手指微微蜷缩，她又看过来了，今日早课第十八次偷看。
没缘由地，他想起了那话本中的女子也是这般时常偷看。
果然，楚沅元对他......
宋辞甚至不敢往下想。
今日趁着没人的时候，宋辞将已经看完的话本悄悄放回原位。
只不过话本中附赠的‘恋爱宝典’的小册子被他留了下来。
册子很薄，只有两页纸。
他夹在剑谱中，拿在手里。
宋辞此刻正在仔细研读，还不忘接收楚沅元直白的目光。
宝典中说，喜欢一个人就会忍不住多关注他，一如今日的楚沅元的目光。
宝典中还说，喜欢一个人就会忍不住多靠近他，一如昨日的楚沅元提出的切磋剑术。
他也不是没想过这万一都只是自己的臆想呢？可是天剑宗这么多人，谁都可以论剑，为什么一定是他呢。
还，还对他说了‘你更重要、非你不可’这种话。
宋辞耳垂红得滴血，逐渐蔓延到他的双颊。
楚沅元看着更好奇了。
琳琅阁中道典剑谱都被她看了个遍，可是她从未见过宋辞手中这本。
宋辞聚精会神看了整整一节早课，究竟是什么孤僻艰深晦涩的剑法让他这么久才翻了一页，甚至于激动到气血上涌满脸通红。
可偏偏她往宋辞那边看过去的时候，他还侧身偏挡着不让她看。
宋辞越是这种做派，楚沅元越是想一窥究竟。
她心痒痒，心中揣测，说不定是什么剑法孤本。
好啊，宋辞这厮肯定是想偷偷努力然后惊艳所有人，还不带上她。
她悄咪咪地靠近宋辞，谁料宋辞‘啪’的一声直接将剑谱合上了。
宋辞心如擂鼓，庆幸自己动作快，差点被楚沅元看见‘恋爱宝典’。
“被你发现了。宋辞，你这剑谱看起来不错，我看一早上了，你能不能借我看看。”
楚沅元被撞破后，也不尴尬，嘿嘿一笑。
宋辞表面听她的说辞，心中想的却是：口是心非，为她偷看自己的行为找借口。
宝典中说，暗恋很苦，被意中人发现自己的行为后，往往会找各种理由来掩饰。
他其实想说，他早就发现了，不用再遮遮掩掩。
可转念一想，楚沅元好歹与自己有过口头婚约，就这么直接说出来，会不会伤到她自尊。
她是女孩子，大抵是不好意思开口的。
退一步想，万一真结契了，那她就是自己的妻子。
宋辞思绪万千，忘了回话。
楚沅元还以为他不愿意，保证道：“别这么小气嘛，我就看三天，我保证三天就还你。”
看楚沅元努力做出对剑谱感兴趣的样子，甚至不惜扯谎。宋辞轻叹一口气，她装这么久也一定不容易。
他最终还是没能狠下心，选择做一个糊涂人：“现在不行，明日我再拿给你。好吗？”
最后尾音一下子温柔起来，听的楚沅元很是震惊。
最近宋辞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一直盯着她的脸看，还时不时发出几声微不可闻的叹息，像是惋惜又像是无可奈何。
今日同她讲话，都不像从前一样冷冰冰。
宋辞为何会这样？
她最近本分，应当没做什么出格的事。
楚沅元还未能琢磨清楚其中细节，一只纸鹤从轩窗外飞了进来，缓缓停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