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向野将毯子铺在机舱盖板上,两人挨在一起,背靠船舱望着窗外。
大白作为北极品种,根本不怕冷,正趴在火堆边打盹。
四下无声,只有柴禾偶尔发出噼啪轻响。
同处一室难免尴尬,静默许久步星阑才问:“几点了?”
问完就后悔了,她明明有手环!
驰向野并不拆台,低头看了眼手腕道:“快九点了,冷不冷?”
“还行。”
外头点了很大一堆火,船舱又是防风的,他们穿得厚,倒也没感觉太冷。
步星阑现在只盼着极光早点出现,看完回去休息。
可一想到回去就得面对一屋子男人,里头还有三个陌生男人,又宁愿在这里跟驰向野看一夜极光!
意识到这个想法,又有些吃惊,什么时候眼前这个男人对她来说已经如此特别?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局促,驰向野语调轻松说起了自己读大学时,也曾和室友一起跑去阿拉斯加看过极光。
“在费尔班克斯,不过我们去的月份不对,太阳风活动并不强烈,肉眼观测不到,只拍了些照片,不过也很漂亮,回去找给你看!”
听他说了几句,步星阑渐渐放松下来。
就在这时,遮挡住天幕的云层忽而完全散开,像是舞台终于拉开了帷幕,星月光辉之外,一道绿光陡然划过天际!
“看!”步星阑双眸一亮,伸手指向窗外。
一直都在注视着她的驰向野顺势转过头,这才发现那神秘光辉已经悄然降临!
漫漫长夜,繁星与极光交相辉映,柔和的翠绿之下潜藏着神秘的紫,之上漂浮着深邃的蓝。
绚烂色彩相互映衬,无数细小的光点在空中飘散,仿佛萤虫翩翩起舞,在夜空中跳跃旋转,带来无限遐想与感动。
驰向野勾起嘴角,握住她的手,“走,去外面!”
两人来到船舱外,他将其中一块兽皮毯铺在甲板上,拉着身边人坐下。
这是步星阑有生以来第一次亲眼看到极光。
场面实在太过壮丽,她忍不住惊呼出声,刚坐下又原地站起来仰望天空,大白也跟着昂首眺望。
太漂亮了!
华丽的绿紫色光幕带着电磁粒子横扫而过,破开浓沉黑暗,跨越天际两端,跳耀的光幕充满整个夜空!
它贯穿了星群,像一座硕大的拱桥连接天极两端,星辰点缀其中,一颗一颗,闪闪发光。
又像是一匹卷曲发光的绸缎,环绕着氤氲的下弦月,托着它浮浮沉沉,眨眼之间形态万千。
时而像彩带飘逸,时而像烟火绚烂,时而像瀑布壮丽,时而又像轻纱,柔软撩人。
太阳风将造物主唤醒,在这极北的夜空架设出一道新的银河!
可璀璨的星河虽美,却不及极光刹那的惊艳,犹如流瀑般的光幕自天际倾泻而下,为天空上演了一场流光溢彩的视觉盛宴!
那些跃动的光线,宛如一位静默的诗人,用无声的语言诠释着大自然的神奇魅力。
这是大自然最壮观的表演。
仰望极光,仿佛置身于宇宙边际,感受着难言的神秘与浪漫,心间激情澎湃,难以平静!
“在漫天远古璀璨与北极光下,我想抛却世俗与身份认真和你接一个吻,为了满腔汹涌的爱意和你。”
步星阑正为这壮丽景观叹服,忽而听到身后传来低沉和缓的嗓音。
微微沙哑,磁性好听。
转头只见驰向野叉开双腿,两手往后撑着甲板,抬头仰望天空。
正想开口,又见他忽然转过脸朝自己看过来,神情无比庄重虔诚。
“恒星穿过漫长的亿万光年,在这里与极光相遇,就像我们穿过万里之遥,遇到彼此。”
步星阑心尖一颤,迟疑道:“你在……说什么?”
“以前看过的小说,还是散文?记不清了,好像是叫……《从斯塔万格与你度过深冬》。”
好拗口的名字,步星阑微微蹙眉。
驰向野又喃喃念道:“想和你从斯塔万格度过深冬,想和你在冬至日去特罗瑟姆看极光,想和你在北欧无人的街道上漫步,想和你在宁静的夜里肆无忌惮拥吻,我想和你有一个……来日方长。”
心跳漏了一拍,接着加速了些许,而后越来越快。
步星阑连忙挪开视线,抬起头继续欣赏大自然的奇迹,可脑海里却一直在重复最后那句。
我想和你有一个,来日方长。
还没等她平复完,身后男人突然站起身朝她走来,甲板不大,火堆占去大半,长腿一迈就到了跟前。
“你……”刚开口,对方已经轻轻捏住她的下巴。
步星阑几乎是下意识抬起头,刚好迎上驰向野落下的嘴唇。
压上来的唇有些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