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称为“老何”的这位除了体魄强健,长相也是相当爷们儿。
脸型方正,五官硬朗,有点糙又有点帅的面容,年轻时应该也是相当吸引人。
他瞄了步星阑一眼,眉毛抽了抽,指着沙发道:“你先坐那儿歇会儿。”然后调头继续骂驰向野。
“老何?”肖珩的目光扫了个来回,笑着问,“这是什么称呼?”
“你们认识?”驰向野也顾不上还在挨骂了,转头问步星阑,“你怎么会认识我二叔?”
“谁是你二叔?老子现在是你长官!”
“他是你二叔?”
“驰玉河,你啥时候改姓何了?”
三道声音同时响起,步星阑一头雾水,又加了一句:“所以你不姓何?”
驰玉河大步走过来,一屁股坐在步星阑身边,抓起桌上的茶水猛灌一口,又重重撂下,杯子里的茶叶蹦出来好几片。
“我从来没说过自己姓何。”
“可你让我叫你老何。”
“此河非彼何。”肖珩似笑非笑,“小朋友,他叫驰玉河,黄河的河。”
“哦。”步星阑伸出手,“重新认识一下,我是步星阑,您欠我的十节课时费还没退给我。”
驰玉河一巴掌打开她的手,粗声粗气道:“十节课而已,你至于吗?现在这世道要钱还有什么用?你告诉我!”
“一节课五百块!十节就是五千!我一个穷学生,五千块钱都快够我过俩月了!”步星阑立马吼了回去,气势一点都不输。
想当初这位就给她留了个条,说军队紧急召他回去,然后一别三年多杳无音信,还欠着她十节自由搏击课呢!
驰向野目瞪口呆,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步星阑这么跟人说话,这个人还是自家二叔!
他一头雾水,完全没弄明白事情的走向怎么会变成了这样!
肖珩满脸好奇,戏谑道:“老驰啊,你这是背着我搞什么副业去了?”
“哪儿啊!”驰玉河解释,“当年部队调动我不是休了个长假吗?刚好遇到她,就教了她几招,随便瞎教教的。”
“随便瞎教教您还收我那么贵?”步星阑不干了,“我要退钱!”
“退什么钱?”驰玉河睨了她一眼,“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就是随便瞎教也够你受用一生,没让你跪下磕两个都不错了,那么点钱就当是孝敬为师!”
步星阑摇头感慨:“您好无耻啊!”
驰玉河冷嗤一声,“彼此彼此啊!”
“我咋了?”
“来,你给我说说,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拐得我这个心高气傲的大侄子不惜冒着违纪的风险,也要把那么重要的疫苗给你?”
两人四年前因一次偶然机会相识,之后脾性相投,成为莫逆之交。
加上传道受业,朝夕相处近一年,彼此之间交情颇深,说起话来也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驰向野立刻抢答:“都说了跟她没关系,是我主动给的!”
驰玉河伸手一指,“你闭嘴!”然后指着步星阑,“你说。”
“我没啥可说的,他说的是事实。”步星阑毫不矫情,“说实话,我根本就不记得这件事,他给我之前也没征求过我的意见。”
听她这么说,驰向野微微垂下眉眼,眸中的光暗淡了些许,虽然是实情,但她的态度……
“可他毕竟救了我,所以我很感激,如果这件事情会对他产生影响,导致你们要处分他,我愿意和他共同承担,不过我听说那玩意儿挺贵的,我可能暂时……或者永远不可能有这么多钱,但我愿意尽可能补偿!”
驰向野又猛地抬起头,双眼中重新迸发出光彩,“不用你来,罚款我自己交!”
驰玉河转头就骂:“你哪儿来的钱交罚款?就你那点工资才几个钱?别又想着跟大哥去要!他是搞科研的,不是印钞票的!”
“真要罚款啊?”步星阑豁然起身,“六百七十八万?”
驰玉河又将她拉回沙发上,“罚一半,另外暂停现有职务,军衔降一级外加停薪一年。”
步星阑瞪大双眼,满脸不可思议,“停薪降级?罚这么重?为什么啊?他不就是救了个平民吗?至于这样?”
肖珩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不要着急,这是军队纪律,是规定,向野身份特殊,更加需要严格对待,否则难以服众。”
步星阑明白了,正因为驰向野是驰玉河的亲侄子,所以他犯错才会被从严处置!
而驰玉河……她扫了眼他的军衔,麦穗一星!
这个她认识,少将!当初那个邋里邋遢、满脸胡子拉碴的油腻大叔,居然是个将军!
再回头看肖珩,好家伙,又是个少将!
这么一对比,驰向野这个上尉还真不够看,不对,降一级之后就成中尉了,真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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