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不得喜欢,唯有不知所起的情,才能叫人辗转反侧。
“回去后,我先让阿娘合八字,合完八字,便定吉日,等都定好了,我会正式登门,向宁家提亲。”
“韩——”
“宁姑娘,”韩晋成一边着急打断她,一边把伞架上她肩,“婚事在,你才能留在大兴,不是吗?”
是。
“宁姑娘,回见。”
溶月捏紧雨伞,目送韩晋成走远,等他走得看不见人,她忽而眼前一黑,半身直直地栽向大街。
“月儿——”王夫人踩着雨水,飞奔而来,“没事吧?”
“没。”
溶月摇摇头,摇着摇着,眼泪如决堤的洪水,蓦然间夺眶,她脑袋一砸,昏进王夫人怀里。
“月儿——”
四月的雨,渗过皮肉,冻得她骨肉刺痛,快要冻死时,脚下生出一团火,火势之烈,烫得她睁开眼。
这是哪里?
伸手不见五指漆黑中,有河水在流淌,她循着水流声望去,水上浮着一架长梯,梯之长,不见尽头。
一个头戴金冠、身穿华服的仙人正要登天。
“三殿下——”
秦长风没有回头,彷佛没听见,她不甘心,提裳追去,可才追出一步,她脚下一空,坠进无间。
“宁溶月,你为报仇,戕害无辜,不配登天,现罚你永堕地府,永生永世不得解脱!”
“不——”
她痛得心碎魂裂,绝望中,一双手温柔地抱住她,他一边拍着她的后背,一边在她耳边轻言细语:
“顽顽,某在呢。”
“溪辞?”
“是某。”他抱得更紧了,“你病了,得吃药。”
“不吃。”
“不许不吃。”
他的声音登时变得严厉,溶月一听,又委屈又生气,不由地落下两行泪:“秦溪辞,你又凶我!”
“某不是凶你,是你不吃药,病不能好。”
“不好便不好,反正——呜——”
话没说话,秦长风吻住了她,温热而苦涩的药从他的唇渡进她的齿,她在怔愣中,吞下一盅药。
“是苦了些。”他笑着退开,又喂了她一颗果脯,“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