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没事。”影青连忙说,“是主子发现首领给卑职递送消息,下了死令,不许首领再发消息。”
“没事,便好……”
“首领在最后一条消息里说,主子刚过马栏,最多走一个月,就会抵达南唐最西的城池,张掖。”
过了张掖,就是西汉,如果七皇子要杀秦长风,一定会选在这不毛之地!
“黄石到张掖,要多久?”
“若是坐车,至少两月。”
“骑马呢?”
“哪怕星夜兼程,也要三十多日。”
来不及吗?
这时,身后响起乱步声,溶月回首一看,崔婆子领着一群姑娘冲到她跟前,“扑通”一声跪下。
崔婆子含泪哭喊:“宁姑娘,您不能不管奴家呐。”
“为何不能?”
“欸?”
崔婆子怔楞时,王夫人沉着脸走到她身边:“昨夜你说她们心思不净,并不无辜,我还说你胡言。
这会儿,我很不能扇自己一巴掌!
一百两,莫说在黄石镇,就算是在金陵,也足够养活一个人一辈子,她们倒好,竟然觉得少了!
荒唐!”
她要帮秦长风,但帮人需要帮手,于是她第一时间想到了黄石镇的姑娘。
一则,她们受尽土匪欺凌,都还好好活着,说明心性极强,二来,她们受尽欺凌,没有自伤自绝,反倒顺从土匪,祸害更多人,说明她们心肠冷硬。
这种人,用好了,是一把见血封喉的利刃,但她不是土匪,不能逼良为娼,所以让王夫人试探。
“她们想要多少?”
“一千。”
一人一千,几十个姑娘,加一起,就是几万两,她给得起。
“行。”
王夫人愣了:“真给啊?”
黄石镇遭罪,始于崔从之被株连,崔从之被杀,又归罪于她揭露了两江谋逆,是她欠了这些人。
“给。”
“行。”
王夫人虽怒意未消,却没有驳了溶月,她吩咐冰娘:“发银子,一人一千,给完了,叫她们走。”
“是。”
眼见银子分得差不多,王夫人语气极寒道:“你们要一千两,本夫人给了,现在,拿着钱,滚!”
“谢夫人,谢姑娘。”
崔婆子并几个姑娘欣喜若狂地伏首叩谢,磕完三个头,她们揣上钱,头也不回地冲出了黄石镇。
一转眼间,地上只剩下十几个人。
“你们怎么不走?”
一个年略长,生得和绿竹有七分像的姑娘把银子捧过头顶:“回宁姑娘,奴家不要银子,奴家更想跟着姑娘。”
“你叫什么?”
“柳眉。”
“芙蓉花,似人面,柳眉不在秋时见。好名字。”溶月不吝称赞,“柳眉,我要去西汉的大兴城。”
“奴家跟姑娘去。”
“去了大兴,我会在城里开一间妓坊,你若随我去,便要在妓坊弹琴唱曲,一辈子讨恩客欢心。”
话音刚落,三个姑娘爬起身,捏紧钱,奔出青石镇,其余姑娘瞥着岿然不动的柳眉,埋下了头。
“柳眉,你怎么还不走?”
“敢问宁姑娘,奴家只要弹琴唱曲吗?”
“也许还要跳个舞。”
“若是这般,奴家愿意跟着姑娘。”
“想好了?”
“是。”柳眉点头,“崔婆子以为有银钱傍身,余生便可不愁,可她不知道地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姑娘给她的银子越多,她的下场也必将越惨。”
“呵……”溶月勾唇,面上的满意越浓,“我不是个好人,但也不会似土匪那样,逼你们为娼。
去了大兴,你们只管在楼里唱曲跳舞,哄恩客们高兴,但有人敢对你们上手,我叫他以死谢罪。
若哪一日你们和谁生了情,要嫁出去,我为你们备妆送嫁,若你们一辈子不嫁,或者嫁得不好,又回来,我给你们养老、送终。”
柳眉一震,震惊中又露出七分怀疑:“宁姑娘,非奴家不信姑娘,可姑娘的承诺是不是给得过了?”
“知道我叫什么吗?”
“不知道。”
“我姓宁,名溶月,曾是江家表亲,是我向天子揭露了两江谋逆,送他们和一众九卿上了断头台。
我此去西汉,是去追秦三皇子,我建妓坊是为了助他夺回储君之位,叫他登基,成为西汉皇帝。
若三皇子登了基,你还觉得我的承诺过吗?”
“一点也不!”柳眉喜不自禁地伏首,“奴家在此起誓,从今往后,必将忠于宁姑娘,忠于三殿下。”
“很好。”溶月拂袖,“你们先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