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如果经历了一次生死的考验之后,会珍惜生命,会变得胆小。
经历了两次生死之后,会把一切都看淡。
但如果能经历三次生与死,那么,就会无所畏惧。
自从在仓库里面对十几把刀的疯狂砍杀之后,在海滩上浑身是伤地醒来之后,王浩就告诉自己,王浩,你已经死了。
现在活着的每一分钟,都是赚的。
这次,他从兽医白胜利那破旧的屋子里醒来的时候,王浩又告诉自己,王浩,从此,没有人能杀得死你了。
就这样,这个十九岁的少年,在一个秋风瑟瑟的傍晚,离开了白胜利家。
太阳已经落山,月亮还没出来,天地一片混沌。
白三千和白胜利站在门口,这样看着这个瘦弱的身影,迈着孤独的步伐,渐渐的走入了这混沌之中。
当他说出那句“我不要命”的时候,他的脸上平静如水,没有任何的表情。
他与白胜利擦肩而过,白胜利分明地看到,他那双眼睛里有仇恨,有凶狠,有无所畏惧。
白胜利开了二十年的黑诊所,救治过的帮会大哥已经数不过来。
可这样的眼神,他却是第一次看到。
他咽了口唾沫,双手背在身后,转身走回了屋子。
白三千还在望着王浩消失的方向,他摇头叹息,自言自语地说:
“太帅了,这人早晚做老大…”
离开白胜利的家,王浩徒步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回到了三姐那家饭店的遗址。
爬进了废墟,找到原来厨房的位置,在一堆坍塌的木料和瓦砾中,翻出了一把菜刀。
他把菜刀别在腰间,在后面的巷子里,找到他从茂丰骑来的摩托车。
车子在这停了十来天了,没丢还是真的难的,只是上面已经落了一层灰。
王浩用袖子掸了掸,抬腿跨上去,发动车子,一路烟尘,来到逍遥歌舞厅。
现在的逍遥歌舞厅已经成了东北帮的产业。
那天的流血事件,很快就在石龙镇传开了。
尤其是上百帮会成员浩浩荡荡的闯入,与斧头帮的几十号人对峙,那剑拔弩张的场面,堪比黑道电影。
但这却并未让那些喜欢混迹夜店的年轻人感到胆怯并敬而远之,反倒是成了茶余饭后的谈资。
那个自称是榔头的江湖老大,光着膀子,戴着墨镜,叼着烟卷,被众人簇拥的气势,倒是成了他们憧憬的样子。
那些十五六岁,十七八岁的少男少女,都梦想着自己有一天,也能加入帮会,跟着老大打打杀杀,快意恩仇,最终成为老大。
于是那晚之后,逍遥歌舞厅的生意反倒出奇的好。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
歌舞厅里已经人头攒动,震耳欲聋的舞曲响起,射灯闪烁,映照着一张张狂放无知的少男少女的脸。
这里,是东北帮砍了石龙镇的老大红中并且打响吞并石龙镇第一战的地方,自然也就成了东北帮在石龙镇的据点。
黄毛受榔头的指派,成了东北帮石龙镇的老大。
此前,他只是一个不入流的混混,在榔头面前低三下四。
甚至自己的女人阿娟被王浩看上,榔头一句话,他就只能乖乖地双手奉上。
现在不一样了,他黄毛,终于混成老大了。
石龙镇,四家歌舞厅,七家大型的洗浴,九家棋牌室,十五家游戏厅。这些都已经被东北帮拿下了。
更别说那几个农贸市场、海鲜市场,出租车行和做生意那些小商小贩的保护费。
黄毛仿佛能看到大把的钞票,浩浩荡荡,潮水一样涌入他的口袋。
此时,他正坐在歌舞厅二楼的办公室里,光着膀子,脱掉鞋子,两只肥胖的脚丫子搭在办公桌上。
怀里搂着一个女人,画着浓妆,穿着暴露,正像一只泥鳅那样,在他的怀里来回地扭动。
黄毛在抽屉里拿出一张百元大钞,犹豫了一下,换了一张五十的,嘿嘿地笑着,塞进了那女人的胸罩里。
女人嘻嘻的笑,娇嗔地说:“讨厌,黄毛哥……”
一边说着,一边用她那嫩葱一样的娇嫩的小手,沿着黄毛的胸口,往肚皮的下面游弋。
“哎呦呦……”
那只手摸到了黄毛的要害,黄毛忍不住,哎呦呦地叫唤了一声,一把将怀里的女人抱起,直接扔到了面前的办公桌上。
刚扒开女人的胸衣,一个小弟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
“黄毛哥……”
黄毛抓起桌子上的烟灰缸,甩手扔向那个小弟,骂道:
“草泥马的,你他妈的瞎啊,没看老子正忙着办国家大事的吗?滚出去!”
那小弟不敢躲避,任凭烟灰缸砸在身上,唯唯诺诺地说:“黄毛哥,来了,他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