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我,从乾的立场来说,他给安排的这场仿真度前所未有之高的悲剧体验,实际上是个警告。
我被迫参与宇宙流浪者针对原始人类守护之地的攻击。
我目睹了那么多的地方和人类在攻击之下沉大海。
可我却在东亚大陆破灭之际心神打乱、崩溃已极,我自己也认识到那是我的出神自小打下的烙印,是不可能因为从乾口中知道了关于这个星球的那么多事,就立刻改变的。
而乾在这个星球上所处的立场,本就是个观察者,他的本职是记录人类发展进化的数据。
除此之外他还是个秩序维持者,正是出于本职的需要,
乾才要在原始人类和宇宙流浪者之前扮演这样一个角色,他在这个星球上做了个那么多的事,也是为了把这个角色给扮演好。
乾要离开,把释放宇宙流浪者的钥匙给了我,把能够保护这个星球不被外来者侵犯的终极力量给了我,也是把他所处的立场交接给了我。
他只是封禁了宇宙流浪者,而不是杀掉他们,因为他们是造就了这个星球现在局面的推手,也是形成现代人类的推手,所以乾需要留下当年的宇宙流浪者,因为他觉得这些宇宙流浪者可能会在以后的某一天,这个星球上的人类再进化的时再次发挥作用。
同样的,乾对
那些隐藏起来的原始人类也只有忧虑,从未有过灭绝的心思,因为原始人类时这个星球最初存在的意义,也是现代人类的初始状态。
所以乾需要接替他的人,能像他一样能够站定一个中立的位置。
而我这个最合适的人选,无论从血统、成长经历来看都是很有可能在宇宙流浪者和原始人类之间拉偏架的,尤其是我与原始人类之前还存在着某些连乾说琢磨不透的联系。
就因为这种种原因,乾必须在自己离开之前,在我正式接受他的立场之前,给我一个真正的教训。
实话实说,我是真的被吓到了。
伽马六号星球毁灭的那一刻
,我对自己也生出了前所未有的认识。
我自以为的有城府和见识,最终都变成了莽撞行事的理由。
我造成了一个难以挽回的后果。
但我不会因此而怯懦。
我的心里反而因此而产生了从未有过的责任感。
乾离开伽马六号星球、回归虚是势在必行的。
这个星球也必须有一个人来代替乾来看顾。
如果那个人不是我,那么我相当于是把自己和自己所有在乎的一切都交托给了别人。
就算是为了我的国和家,为了我的门头沟,我的小卉、七婶、狗宝、红姑,为了我爸妈,为了爷爷的坟头清净,我也得接下这个差事。
还是乾
与我交谈时的凉亭下。
老比尔斯、比里和艾贝都像没事人一个饮着茶,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
我们四个人一起再次见到阿努比斯,目睹了纽约的覆灭是假的,在此之前是乾用意识跟我交流,告诉我关于原始人类的终极威胁。
而在这次交流之前,我们四个是在揣测乾的目的,艾贝打了比里,老比尔斯揣测出了些不该他明白的事,气氛还因此变得狠怪异。
可现在他们的样子却根本看不出这些,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你想的没错,是我改变了已经发生过的现实。”乾在意识中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