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都止住血了,现在又开始出血,你到底能不能行啊?”
“反正都快死了,试试看吧。”
“早知道就把他送医院去了。”
“肚子都炸穿了,送医院死的更快,别跟我说话,不然蛊虫爬进心脏里,就真没救了……”
我在一片混沌中时睡时醒。
眼前的人一会儿是吉妮和布陀,一会儿又变成了身在门头沟的小卉、七婶、狗宝儿和赵军。
我已经分不清哪些是眼前事,哪些是梦中事,直到“无名鬼”突然从我眼前跳了出来。
他挥手扫灭我看到一切,再次把我带进那片藏着只“墨眼”的奇异世界。
“承阴阳大术者,受天命,脱五行,孑然一身,孤行天地……金灶沐,你有这份觉悟吗?”
“你现在做的是在逃避,还是在面对?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你对过去的留恋,在未来都会变成伤害,只会毁掉你最后的一丝牵绊,你想这样吗……”
无名鬼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回响,震撼如巨钟长鸣,震的身上的骨头都跟着颤动不已。
我一跃而起想要砸破那只“墨眼”,冲出无名鬼的世界。
一阵席卷全身的剧痛让我又倒下去,再次陷入黑暗。
恍惚间似乎有片亮光闪动,我睁开眼睛,两个模糊的人影逐渐清晰,是吉妮和布陀。
我再次闭上眼睛,渐渐感觉到身体的存在,确定自己没死,确
定现在看到的才是真实的。
“你总算挺过来了,感觉怎么样?”吉妮关切的问我。
我无力的吐出一个字:“疼!”
“疼是好事。”布陀问我,“有不疼的地方吗?”
我微微摇头。
“那就更好了,说明只是伤到皮肉内脏,没有伤到脊椎不会落下残疾。”布陀向吉妮炫耀,“怎么样,我就说只有我能救他吧……”
我缓缓扭头看清自己是身在一片空荡荡的仓库里。
我尽力撑起一只手臂、梗起脖子,看清自己的肚子上爬满了大拇指粗的黑色蠕虫。
那些虫子在互相撕咬,碎掉的虫尸带着粘液在我的肚子上均匀的糊成一片。
“你受了那么重的伤,不要乱动啊!”吉妮捧住我的后脑勺,想把我放下去。
布陀接手过来,直接推着我坐起来。
我疼的眼前一暗,全身颤抖。
“你干什么?”吉妮想推开布陀。
布陀坚定的说:“相信我,他现在需要活动,活动能带给他生的信念,能增强他的生命力。”
“生命力越强,我的蛊虫效果约好,如果他现在能站起来,说不定一个月之内就能痊愈。”
生的信念?
我不缺这个。
远有无名鬼,近有老比尔斯,干不倒这些家伙,我是不会倒下的。
我还想回门头沟过老婆孩子热炕头的自在日子呢。
至于生命力?
我伸手抓住吉妮,“帮我找针,
针灸用的那种,最好是整套的。”
“针?我好像看到过,应该有的。”吉妮从一只旅行箱里掏出只针盒递过来。
这是我的针盒?
我诧异的看向吉妮。
吉妮解释,“我不是故意翻你的东西,丽萨让人把东西给我的时候乱糟糟一大堆,我还要赶着去海上捞你,装东西的时候就看到了。”
我让吉妮把针盒交给布陀。
布陀在我的指示下开始帮我行针。
吉妮就在这时讲了一些我和丽萨离开之后发生的事。
当时我和丽萨登上去奈罗斯岛的船后,开车的保镖兄就把后备箱里的东西亮了出来。
他和吉妮把东西装进旅行箱里,让吉妮带着东西去另一个港口,之后保镖兄就急惶惶离开了。
吉妮到了指定港口,被人引上了一艘渔船。
渔船出海后在海里把我捞起回港。
最后吉妮带着奄奄一息的我、还有旅行箱一起被船老大赶下了船。
“你跟丽萨出海去哪了?怎么会中枪的?丽萨呢?”吉妮给我抛出了一连串问题。
布陀的行针已经完成了,我对吉妮摆摆手,暂时没有回答她的疑问。
我从针盒里取针,扎向了胸口的檀中穴。
银针入体,我只觉一股森冷气息缓缓游走全身。
我在布陀和吉妮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布陀惊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我说站起来你还真站起来了?”布陀似乎
察觉到什么,抬手去抚我的额头,又检查了我腹部、后背上的蛊虫。
那些虫子在这一针之后也像打过兴奋剂,加快了互相撕咬的进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