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卿芷她妖媚惑主,如果裴国人人喊打,将她交给我们,也算帮陛下解决了一个烦恼,不好么?”
“魏国使臣的胃口,未免太大了吧?”
裴靖嘉冷笑,
“殷卿芷无论如何,也是我裴国一国之后,岂能如寻常殷家人那般去做俘虏?”
魏国使臣顿时沉脸:
“裴国陛下的意思,是要两国重新开战吗?”
屋里的气氛,紧绷到一触即发。
“陛下,微臣已将可以给公主试用的解药制好了。”
慕清尘在默默上前奉上两个白玉瓶,特意看了眼魏国使臣,道,
“这是公主的药,阁下请看。下官已用最快速度配好,公主服下便可恢复清醒。……裴国待贵客,从来都是客气敬重的。”
魏国使臣脸色稍霁,嗤笑:
“你倒是狗腿得很,比你家陛下有过之而无不及。”
言罢,使臣微抬下巴,直视裴靖嘉,增大音量:
“裴国陛下,不过是个女人,能换来我魏国停兵、裴魏修好,实在是最划算的买卖了。陛下若继续坚持,惹怒了我国陛下,那后果……你们承担得起么?”
裴靖嘉脸色阴沉到了极点,但只有慕清尘能看懂,他眼底浮现出了些许复杂犹疑之色。
显然,他也不想这么简单得罪了魏国。
她眼中划过一瞬冰凉,在裴靖嘉开口前,向魏国使臣磕了个头:
“这次战役,魏国不仅战事占了上风,还得了殷家除战死外的全部族人,可谓是大获全胜。”
使臣彻底确定她就是个哈巴狗,下巴抬得更高了些。
慕清尘垂眸,态度恭敬:
“只是下官实在不懂,魏国强至如此地步,怎的还如此惧怕殷家嫡系的一个孤女?
莫非,过去六十年,当真被殷家将士们的虎狼之威,吓破了胆么?”
“你……”魏国使臣目眦欲裂,“一派胡言!”
“殷家与魏共计四百七十四战,鲜有败绩。两国百姓都在传,魏国听得殷家人领兵,都得闻风丧胆四散而逃。”
慕清尘挺直了脊梁,感受着魏国使臣的怒火,岿然不动继续说,
“直至一年前江城之战,魏国兵力倾巢而出,殷家人几乎全部战死。在此之前,大家都认为魏国人一定打不过殷家兵。
这一战,魏国不可谓不是扬眉吐气。
只是没想到魏国如此大胜之后,第一件要做的事,竟是对殷家人赶尽杀绝?”
魏国使臣这次,没有再急着叱骂她,神色也晦暗不明。
他深知这小太医,所言非虚。
如果魏国这次当真杀了殷卿芷,恐怕以后就再逃不过天下人嗤笑了……
慕清尘看着那使臣沉思,暗暗松了口气。
她开口只是不希望两国之间再起战事,裴国如今经不起魏国第二次大肆进攻了。
至于裴靖嘉……便是那使臣立时将他剁碎了喂狗,慕清尘都不会多看半眼。
她倒出白玉瓶中的解药,用水研开后,交给试药太监先服用,旋即向魏国使臣作揖道:
“这次议和功在社稷万民,大人所谋若皆为国,或可在史书留名。若为私愤……”
她话未说完,却很耐人寻味。
魏国使臣深深看了她一眼后,良久,才笑起来:
“本官奉皇命到此,心中所念,自然只有社稷。方才说起殷皇后,只是想知道,她是否还能领兵?
我记得,殷皇后曾多次救裴国陛下于水火,更有不少救命之恩。
裴国陛下会否因这些旧情,对她废而再用?”
这次,没等慕清尘开口,裴靖嘉就果断地说:
“殷氏无德,且与朕成婚多年未有所处,已不堪为妃,又怎配做统帅?朕如今留她一命,便是天大的恩惠了。”
至此,他和使臣相视一笑,彼此之间,彻底安下心来。
慕清尘将他们的话收入耳中,平静得仿佛是在听别人的故事。
她垂眸去看床榻上,中毒的公主,仿佛只是在平静地睡着,完全听不到半点外界声音。
片刻后,美人儿紧闭的双眸,倏忽睁开。
明亮清澈的眸子,凝着浓郁的疑惑,打量着屋里所有人。
“好……好痛啊……”
公主低声呼痛,两行清泪从脸侧滑落,真真是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魏国使臣顾不得和裴靖嘉谈条件,急忙扑到床前查看。
这会儿公主的意识已经很清晰,面对使臣和裴靖嘉的问题,都能对答如流。
慕清尘垂手立在一旁,向他俩解释:
“公主身上的毒可暂时控制,陛下放心。只是公主身子弱,难免有所亏损。想要彻底恢复,还需以天山雪莲为引,配以玄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