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协(2 / 2)

你划清界限也是怕你惹火烧身,夫人,事已至此,咱们只能放宽心。”

“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曲若冉倚在他肩膀,泪渍打湿了衣襟:“郡主她真的不能嫁,你帮帮她好不好?你帮帮她!”

可惜,尹撷芳虽然心疼,可他没办法给出任何承诺,只能将人揽在怀里轻声安慰。在众人都因着这桩婚事无能为力时,苏念卿冒雪进了宫。

彼时,王国舅正陪着宣隆帝对弈,闻听宫人通报,王国舅忙拱手以道恭喜:“陛下悬心多日,终于要有个结果了。”

“多亏你出的主意,年纪小阅历少,心软嘛就必输无疑,”宣隆帝将手中黑子尽数撒在棋盘上:“你去后面躲躲,宣郡主进殿。”

苏念卿立在阶下,恭敬的同他问了礼。宣隆帝客套道:“陛下陛下的都把人叫生疏了,朕是你亲舅舅,回来这么久了也不见你唤一声舅舅,”他明知故问:“怎么这么冷的天冒雪进宫啊?府里出了什么事吗?”

“君臣之礼不可废,”苏念卿叩首,他只等人叩齐三下方不慌不忙的打发人将她扶起来,斜靠在龙椅上等着她开口。

“劳陛下挂念,府中一切安好,”苏念卿顺着他的话头往下叙:“只兵部发往北境的棉衣迟迟未动,北境正是冰天雪地,棉衣未发,北境将士恐不好过冬,臣不免忧心。”

“棉衣还没发吗?”宣隆帝先是迟疑,而后大怒道:“宣尚平荆,朕倒要问问他这个兵部尚书是怎么做的,这点事都做不好,朕留他何用!”

尚平荆慌慌张张的在内侍的引领下入殿,只不住的叩首,诉说自己如何为难。苏念卿冷眼瞧这君臣做戏,心内早已是疮痍遍地,罢了,都到了这步田地,她还有得选吗?

她不无苦涩的想,至少联姻算是比较温和的法子了,自己还有机会徐徐图之。她麻木的深呼一口气:“陛下,前些时日陛下曾提及同楚督主联姻一事,臣忙于杂务,一直未及回应。”

宣隆帝长舒了一口气,同尚平荆使了个眼色让他下去,神色和蔼道:“那桩婚事你不愿意便也罢了,朕原是想着你父母不在了,朕这做舅舅的总该为你操持,不想竟让你这般为难,终归是朕思量不周,你若是不愿,就此作罢便也是了。”

合着他不但要人接旨,还要摆出故作大方的姿态让人心甘情愿的接旨,倒是惯会杀人诛心。

“臣以为这桩婚事甚好,谢陛下万事为臣周全。”

皇帝这会儿真可谓神清气爽,连日的阴霾与不快顷刻全消。苏念卿话音一转道:“只臣还有一桩私愿。”

宣隆帝虽然不快,还是大方的听她悉数道来。

她掀衣下跪,叩首道:“臣斗胆请陛下恩准我兄长前往温泉山庄修养,以示陛下天恩。”

斗胆?这还真够斗胆的,宣隆帝眉头紧锁,不发一言,囚住了一个苏念卿,放走了一个苏长君,堂堂一个郡主,倒比那些下三流的商人还要市侩,还真是不肯吃一点亏。

他不置可否不肯妥协,苏念卿叩首不起亦然不愿让步,就如平静的湖面,表面上惊不起一丝波澜,实则波涛汹涌暗流涌动,宣隆帝不由得开始计较,这桩买卖到底划不划算。

将苏念卿囚于京师,对于切断其与北境联系,分权制衡大有好处;可苏长君在北疆军中威望只高不低,出京修养,他会老老实实的修养吗?

眼见二人僵持不下,刘勉状似无意道:“老奴听说温泉水对人活络筋骨大有裨益,也难为郡主一心为兄长着想。”

这话听着无心,但意思也很明确,放一个筋脉尽毁的人出去能掀起什么风浪,郡主所请也是人之常情,再不恩准,倒显得您不近人情了。

宣隆帝烦躁的按压眉心:“地上凉,扶郡主起来。”

小太监会意上前,苏念卿却将姿态摆的更加恭敬,小太监只得为难的复看向皇帝,最后唯唯诺诺的退了下去,可巧遇见了入宫请见的楚逸轩。

这副为难的模样一看就是有事,他本就对楚逸轩存着三分惧意,那人随便一追问,他便什么都说了,他听罢斥道:“郡主跪着你们这些没用的废物就这么干看着!”

小太监都惊呆了,这分明是郡主跟皇帝较劲不肯起身,这也能怪在他们这些从旁伺候的人身上?他总感觉他这话听起来哪不对劲,还没等他咂摸出个味儿来,就见那人示意他附耳过来,低声吩咐道:“你这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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