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梅只觉整只胳膊都火烧火燎的。
想到大闺女也挨了她一巴掌,沈知梅忙低头去看大闺女脸上的伤。
稚嫩的小脸上,红彤彤的五个手指印。
半边脸也高高的肿起,嘴角隐隐还有血迹渗出。
瞧着有些触目惊心。
“沈知兰,你干什么呢?大丫那么小,你怎么能打她?”沈知梅没忍住红了眼眶。
她这二妹向来霸道惯了,吃不了一点亏,平日里,她挤兑她几句,她都忍了。
可她打她的闺女,这事她忍不了。
“她骂我家明明,你没听到啊?”沈知兰黑着脸,一副余怒未消的模样。
“她骂你家明明,你就可以打她吗?”沈知梅的眼泪不争气地滚了下来。
那么小的孩子,她自个儿都舍不得打。
“娘,是杨明把葡萄拉到地上摔坏了,姐才骂他的。”二丫赶忙出来辩解。
钱兴旺和杨忠义二人进来,看到的就是这副拔剑弩张的场景。
杨明张着嘴,越嚎越有劲。
看到亲爹来了,他宛如找到了靠山一般,又拔高了几个分贝。
“怎么了?”钱兴旺看着眼泪汪汪的妻女,小声问。
“杨明他娘打姐和娘,爹,你瞧姐的脸,都被她打肿了。”二丫连二姨都不叫了。
大丫、二丫其实一直都不喜欢沈知兰这个二姨。
大人都说小孩子不懂事,其实小孩子什么都懂,她们知道谁对她们好,谁对她们不好。
就好比沈知兰,看向她们的目光永远都是冰冷且嫌弃的。
沈知兰不待见她们俩姐妹,大丫二丫自然也不喜欢沈知兰。
钱兴旺、杨忠义不约而同的皱眉看向沈知兰,眼底都带着点不悦。
钱兴旺是因为沈知兰打了他的妻女,而杨忠义则是恼怒沈知兰的肆意妄为。
“大姐还怀着孕,你怎么能跟她动手?”杨忠义声音里透着怒意。
都是亲戚,他这大姨姐是个什么性子,杨忠义岂会不知。
因为两家离得近,沈知梅平日里没少帮他们的忙。
有时候,他们忙不过来,她还会帮他们照顾他娘,给他娘洗衣喂饭,收拾屋子。
对此,杨忠义是打心眼里感谢沈知梅的。
“我打那个丫头片子,她自个儿要挡在前面,我有什么办法?”沈知兰一肚子气。
顿了一下,她又道:“再说了,我就轻轻打了她胳膊一下,还能把她肚子打坏了不成?”
【一个丫头片子,打坏就打坏,有什么了不起的。】沈知兰在心中腹诽。
“娘,我耳朵疼!”大丫捂着耳朵,突然哭了起来。
沈知梅、钱兴旺齐齐变了脸色。
大丫、二丫不知道是打小就受钱老婆子磋磨的缘故,还是随了沈知梅的性子,格外的能忍。
大丫突然这么哭,沈知梅夫妻二人一下子就急了。
此刻也顾不上同沈知兰掰扯,沈知梅、钱兴旺着急忙慌的将大丫送去了医院。
看着沈知梅夫妻脚步匆匆的背影,杨忠义心累地叹了口气。
一旁的沈知兰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可杨忠义却已然没了倾听的欲望,直接越过她,转身回了屋。
沈知兰抱着杨明跟了上去。
“忠义,你听我说……”
杨忠义仿若没听到一般,径直进了卧室。
意识到什么,沈知兰放下杨明,急匆匆追了进去。
当看到杨忠义从衣柜里拿出仅剩的几十块钱时,沈知兰是真急了。
她飞快冲过去,伸手想夺下那一小摞钱,杨忠义似猜到了一般,手一缩,灵活地避开了她抢夺的动作。
沈知兰还想伸手去抢,却被杨忠义一把抓住了手腕。
她想挣脱,奈何男女力量悬殊,任她如何挣扎都是徒劳。
“忠义,咱们说好这钱要攒着给明明念书的……”沈知兰急得不行。
她的明明要念书,念很多很多的书。
她的明明长大了也要去念京大。
她不要她的明明和她一样,因为大字不识几个被人看不起。
她的明明以后是要有大出息的。
“打伤大丫的人是我吗?”杨忠义瞪着沈知兰,眼底是遮掩不住的疲惫。
“什么打伤?我就轻轻打了她一下,那丫头片子肯定是想讹我……”不知道是觉得自个儿有理,还是觉得委屈,沈知兰的声音都拔高了不少。
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
她坚定了眼神,“对!那丫头片子就是想讹我们!他们想讹我们。”
她拽着杨忠义的胳膊,“忠义,你冷静一点,千万别被她们给骗了。”
杨忠义定定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