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娘一脸眼泪鼻涕的脸一僵。
她咬着下唇,眼泪汪汪的看着枣树下那个耷拉着脑袋的男人,眼底有羞愤也有失望。
“你真的想逼死我们娘俩吗?”何娘的眼泪不要钱似的往下掉。
赵大力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发白,身体颤抖着,仿佛在极力忍耐着某种无法言说的痛苦。
“何寡妇,你还能不能要点脸啊?你闺女不要脸怀了别人的野种跑我们赵家来栽赃,怎么?你们母女二人离了我们赵家的男人活不了啊?”陈二翠双手抱胸,眼里喷火。
沈知欢眉眼一挑。
哟!
这是……
新仇加旧怨啊!
“陈二翠这婆娘说话还是这么难听。”瞧热闹的人群里不知道谁嘟囔了一句。
这句话宛如滚油锅里溅进了水珠子,人群里一下子就炸了锅。
“这也不能怪人家陈二翠,当初要不是何娘和赵大力勾勾搭搭,陈二翠的大闺女也不能没了。”
“可怜那么乖巧一闺女,说没就没了。”
“这也不能全怪人家何娘吧,当初,要不是赵大力的娘看不上人家何娘,非要拆散这一对苦命鸳鸯,赵大力也不能娶她陈二翠……”
“何娘也是个命苦的……”
“她命苦也不能盯着别人的男人吧!”
一时间,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弟妹,你要是这个陈二翠,你咋办?”于景严笑看着沈知欢。
“将赵大力爷俩一起撵了呗,还能咋办,总不能留着过年吧。”沈知欢轻抚着圆滚的肚子。
如果亲闺女是因为何娘才没了的,陈二翠不让何进门,倒也能理解。
这可是血海深仇。
但凡是个有血性的人,都原谅不了。
“一起撵了,那岂不是正好成全了人家。”于景严轻笑。
老的一对,小的一对。
人家家庭美满,她自个儿倒成了孤家寡人了。
“那能怎么办,总不能为了几条贱命,把自个儿的一辈子搭进去吧!”沈知欢不以为意。
人这辈子,又不是非得有个人陪着才能过。
再说了,心里装着别人的男人比掉进粪坑里的大团结更让人恶心。
与这样恶心的人天天呆在一块,还不如一个人来的舒心。
“可你看到人家两个恩恩爱爱不会觉得心里别扭吗?”于景严的桃眼一闪一闪的,配上精致的五官,颀长的身材,往那儿一杵,就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你看着别人吃屎,你心里会别扭吗?”沈知欢笑了。
于景严张了张嘴,却发现没有任何语言可以形容他此刻的感受,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无语。
苏子煜抿着薄唇,宠溺地揉了一把小媳妇的脑袋。
于景严见他一脸的纵容,没忍住,朝着身旁的夫妻二人翻了一个白眼。
这时,院里突然传来“嘭”一声,紧接着就是何的哭嚎声。
“娘……”
院外里三层外三层的村民一下子就骚动起来了。
甚至有一些身手好的,已经跃上墙头,瞧起了热闹,就好比……
于景严。
不过沈知欢不去瞧,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
左右不过一哭二闹三上吊。
“撞墙了。”于景严跳下墙头。
“见血了吗?”沈知欢语气云淡风轻。
“就红了一块,瞧着应该是破皮了。”于景严撇着嘴摇头。
“这死寻的也太没诚意了吧!”沈知欢啧了声。
“人家好歹还破了油皮,你上次连油皮都没破呢!”于景严提醒。
苏子煜一个眼刀子就过去了。
“我又不是要寻死,我干嘛要碰破油皮。”沈知欢蹙眉。
二人正争论着,长相敦厚的男人拽着一个身背医药箱的大夫过来了。
瞧热闹的众人自觉让出一条道来。
二人刚进去,何的哭声就戛然而止。
院里,何一脸眼泪的蹲在昏迷不醒的何娘身侧,看到大夫来了,她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急切地道:“大夫,我求求你,救救我娘吧!”
陈二翠撇了撇嘴,将头扭向了一边。
赵大力站在枣树下,紧张地捏着拳头,手指微微颤抖,呼吸也有些急促,仿佛在竭力忍耐着什么。
陈二翠眼角的余光瞥了眼赵大力紧握成拳的手,心底泛起一丝苦涩。
她以为只要对他好,他就能看到她的好,就能真心实意的跟她过日子。
结果……
她的所有付出,还抵不过人家何寡妇的一滴猫尿。
大夫放下医药箱,刚要去给何娘把脉,昏迷不醒的何娘就幽幽醒转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