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州州城。
身体格外消瘦,精神却特别好的尚氏家主尚川祚听到老仆来报,颤声问:“你说谁来了?”
“齐贵妃”
“真是齐贵妃?”
“嗯老奴曾随您见过她几面,如今虽然年纪大了,但不会认错。”
尚氏家主尚川祚听后,呆坐在主位上,好久都消化不了这个消息,但还是摆手,让老仆将自称是齐贵妃的人带进来。
他要亲自看一看,究竟来人是否是齐贵妃。
老仆躬身退下,出去迎人。
看着老仆出去带人,尚氏家主尚川祚陷入了回忆中。
旧主玉照天子自戕前,曾嘱托他要好好照拂他的爱妃齐长旖,他当时没有反应过来这是玉照天子欲自戕的征兆,所以在他乍然得闻玉照天子的死讯后,悲痛欲绝,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此事。
等他最后从悲伤中走出,准备遵玉照天子遗命时,其最为爱重的妃子齐长旖早已不知所踪。
他怀疑是齐氏老家主将自已女儿给秘密带走了,也有派人去齐氏内部探查,却什么都没探查到。
反而探查出齐氏老家主也在暗中找寻齐贵妃的消息。
很显然,齐贵妃并不是被齐老家主秘密接走的,更不在齐氏。
之后几十年,他一直没有放弃,派人在外找寻齐贵妃,早几年身体越发不济,才放弃了寻找。
他都以为齐贵妃早就已经香消玉殒时,却又自已出现了。
书房的门再次被打开,尚川祚看着身形笔直阔步走进来的雍容老妇,骤然站起了身。
“臣川祚,拜见齐贵妃。”
尚氏家主尚川祚起身向走进来的齐长旖行礼。
齐长旖上前托了尚川祚的礼,眸中含泪道:“多年未见,难得老朋友还记得我。陛下去后已经过了四朝,如今我已非是宫妃,莫要再如此称我。”
尚川祚没有让齐长旖托扶,顺势起身后看着齐长旖脸上的一道刀疤问:“您的脸?”
齐长旖年轻的时候是如何的绝色,尚川祚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如今就算齐长旖脸上已有刀疤,年岁也已经颇大,但依旧能在她脸上,看到她年轻时的风华绝代。
正是因为齐长旖生的绝色,所以在她失踪后,尚氏家主尚川祚十分忧心,常常自悔自已在玉照天子死后,自已没有第一时间就将其保护起来,好生安置。
齐长旖抬手抚了抚自已脸上的刀疤,淡然一笑道:“当年为保清白,不得已而为之罢了。”
尚氏家主尚川祚闻言,面上愧疚更重:“当年”
“当年是鲁王这贪花好色之徒,趁宫中混乱,与盛乾那阴毒东西合谋,将我给弄出了宫。”
盛乾,就是玉照死后,后一任登位的天子。
尚氏家主尚川祚闻言大怒:“原来是他!难怪我无论如何,都未能查出您的下落。原来是他在皇宫中做扫尾!”
身为一国之君的盛乾,想要在皇宫中遮掩某人被掳走的蛛丝马迹,简直易如反掌。
“是啊,他将我作为筹码,送给了鲁王,以此来换得鲁王对他的拥立。”
“好个盛乾,陛下再如何说都是他的堂兄,他竟然在陛下尸骨未寒之时,用您”
“这有什么?那盛乾巴不得陛下早死,他好占得帝位不过也无妨,我最后亲自报仇了。”
话说到此,齐长旖脸上浮出淡淡的快意。
尚氏家主尚川祚一愣,但还是问出了口:“您”
“是想问我,到了鲁王手中,是如何脱身的?”
尚氏家主尚川祚再次拱手赔罪:“是微臣当初没有护好您。”
齐长旖含笑反问:“知道权王手中为何会有玉麟破天剑吗?”
尚川祚眼眸微睁。
齐长旖继续道:“玉麟破天剑,在陛下自戕前,就被人秘密送出宫了,此剑所藏地址,陛下只告诉了我一人。尚将军,你可知这是何意?”
玉照天子在临终前,将尚家军,交给了齐长旖统掌。
尚川祚瞳孔巨震:“那剑为何之后会到权王手中?”
“权王收拾了鲁王,自然拿到了鲁王所藏的玉麟破天剑”
齐长旖摸着自已脸上丑陋的疤痕,继续无喜无悲道:“鲁王贪花好色,图的就是美色,我醒来发现自已到了鲁王手上,便怒而毁了脸。”
“我毁了容鲁王大怒,也再没了怜香惜玉之心,更怕掳我之事暴露,惹得我身后的母族来找他算账,便将我丢入了下人房欲让他们折磨我至死泄愤”
“什么!”得闻此事尚川祚大怒,若此时鲁王尚还活着,必要将他碎尸万段。
“那是我一生中,最绝望,最害怕的时候所以我为了保命,背叛了陛下。”
齐长旖眸中浮出些微水色,显然时隔多年,她再次忆起这段回忆,仍无法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