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地下暗河的出口藏在一个极其隐秘的山洞中,洞外古木参天,密不透风,白雪皑皑,景致与香卡苗寨的喀什克地貌完全不一样,仿佛又回到了叶拂衣的云盖山故乡一般。
在溶洞中穿行的这段时间,两人竟然像是早已翻过了数座大山,甚至连气温都已经降了数度。
暗河出洞之后水势不如在溶洞中那般湍急,在古木密林中的皑皑雪地里,蜿蜒流淌,曲折反复,又朝前方绕行而去,
“这茫茫雪地是怎么回事?我们总该不会又过了一座传送阵吧?这里的景致怎么跟云盖山似的?”叶拂衣纵身一跃,站在一株参天古木的顶端,抬眼向前方远眺,林海茫茫,四野皆白,杳无人烟,又哪里有苗寨的踪影?
“莫名其妙的很。”叶拂衣皱皱眉,随即跃下树来,轻声问道:“穆大哥,看看二舅的腕表,记录我们这是走了多远?难道是被传送阵送回了东北老家?”
穆韵鸿看着眼前茫茫雪地,古松密林也是满头雾水。
听见叶拂衣说的话后,再低头看看手腕上已经升级了特制腕表,摇头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三舅送的特制腕表在溶洞中就已经失灵了。不如,你还是用升级灵
觉版看看。”
“升级版灵觉暂时还是不能用。咱们走吧,先走出这片林海雪原再说。可别太远了,等明早赶不回香卡婆婆的寨子,可又是一件麻烦事。”叶拂衣低头想了想,还是决定顺着暗河前行,他的玄门术力与已臻大乘的混沌真元都安安静静的蛰伏在体内,并没有半分异常,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凶险。
--香卡婆婆千叮咛万嘱咐明早一定要回到寨子去,必定是跟突破机缘有关,不容有失。
“先做个记号,免得回来找不到路。”穆韵鸿在暗河出口的山洞前标下带有自己气息的印记,兄弟两人一前一后顺着暗河前去的方向急掠而去。
此时的暗河已经更像一条潺潺山溪,完全没有了在溶洞中轰声如雷的气势。
顺着山溪前行,弯弯绕绕,地势反而越来越高,这条地下暗河已经宛若一条地上悬河,朝不知名的方向延伸而去。
渐渐,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四周雪地闪耀着白茫茫的寒光。
“拂衣,要不还是等下回再去父亲的寨子吧,我感觉咱们两个好像在这片深山老林里越走越远似的。”穆韵鸿越走越心中没底,山林间的积雪也越来越厚。
“没有,已经越来
越近了。我们出来的地方应该是在两山中间的一道巨型平台,顺着这条河前行,如果我没有估计错误的话,前方应该还有一个溶洞,那里就是直接通向石伯父苗寨的。还有,这片雪地密林是道幻阵,并不是此地真正有这么大的雪。”叶拂衣轻声道。
距离暗河出口已经很远之后,叶拂衣的升级版灵觉终于觉察到此地带着淡淡的术力波动。这种术力波动跟石久逻留在塔尔湖上的波动一脉相承,却要显得更为精纯。
前行不远,果然,这条暗河又顺势流进了一个溶洞之中。
刚刚进入溶洞内部,叶拂衣猛地站住了脚步,对穆韵鸿轻轻叹了口气:“穆大哥,这里才是当年石伯父选择的埋骨之所,也就是真正的万坟山秘洞。去看看吧……”
穆韵鸿愣了愣:“这里才是万坟山秘洞,那么开始那片幻境是个守护阵法?”
“嗯,应该是的。这里有石伯父与穆鑫竹的气息,也有来自香卡婆婆的气息,还有很多苗疆前辈骨殖的气息……”叶拂衣顺着气息指引,带着穆韵鸿来到暗河河畔的一个石厅中。
石厅不大,极其干燥。
内中果然还有昔年石久逻在此地居住过的痕迹,甚至石
块垒砌的灶台上还架着一口铜锅。
旁边铺开的竹席没有腐烂,竹席上很明显有一道人形印记。
“父亲……”穆韵鸿缓缓跪了下去。
当年石久逻在与慕晚亭的大战中伤及本源,去林城辛玉如坟茔相伴三年后,便是在这间石厅中,默默等待死神的来临。
穆韵鸿缓缓抚摩着竹席上石久逻骨殖残留的痕迹,一滴滴热泪滚落。
--这是他距离石久逻最近的一次,却只能触摸到他睡过的竹席,人早已散落成了一堆白骨……
“穆大哥,走吧……别难过了,石伯父与辛伯母已经死同棺椁,入土为安。倘若他们能见到你现在长大成人,修为大进的模样,还不知道要怎么开心呢……”叶拂衣缓缓将穆韵鸿扶起身来。
从溶洞中再出来的时候,满地积雪,古木密林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果然是一道幻阵。
前方是连绵不尽的荒冢老坟,枯草枯树,寒风肆虐。
“走吧,绕过这座山脚便是石伯父的苗寨……”叶拂衣轻轻叹了口气。
山脚的那面,一片鳞次栉比的灰色屋顶,木结构房舍,从山脚延伸到山巅,一路向上,满满当当全是苗家吊脚楼。
此时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