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拂衣越想心中便越是混乱,更是睡不着,索性坐下来盘膝调息。这一入定内视,才知道自己体内宛若五彩斑斓一般,数种不同属性的真元,术力,乃至天星、天雷之力,纠缠盘绕,分都分不开。
清秀的面庞上顿时浮现而出一抹淡淡的苦笑。
体内这些不同属性的力量,如今或许平安无事,但是要突破到后天九层境界,最少要将这些力量完全结合,融会贯通才行。
但是,这又谈何容易。
他此时修为境界距离后天九层只差一线,这一线便若鸿沟天堑,难以逾越。
“唉……”叶拂衣叹了气,下坐躺下,静静听着窗外呼呼吹来的北风声,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沉沉睡去。
次日清晨,天色阴霾,彤云密布,湘城入冬后的第一场冻雨终于漫天落下。穆韵鸿只胡乱睡了两三个小时,早早便已站在天台阁楼外,静悄悄等待叶拂衣起床。
叶拂衣推门出去,看看天空中飘拂着的漫无边际冷雨,轻声问道:“穆大哥,你行李都准备好了?云盖山可比湘城要冷得多,现在早已大雪纷飞,要进山有些难了。”
穆韵鸿笑了笑:“放心,都准备好了。叶兄弟,我们先过圆婶那边去看看。”
兄弟两人冒着雨,一同过去隔壁。
陡然转风变天的缘故,袁叔的
脸色显得更为不好,半躺在床上,看着窗外天色默然出神。偶尔发出几声沉闷的咳嗽。
“圆婶,我们过来了。”叶拂衣轻轻敲门。
“拂衣跟韵鸿?都进来吧,我正在等你。”听见叶拂衣的声音,圆婶眼底悄悄燃起一线希望,连忙开门让叶拂衣与穆韵鸿进入。
今天并未摆出早餐摊子,圆婶一直陪着袁叔在房中,等待叶拂衣上门看诊。
“不过几声咳嗽而已,还特地叫这小子过来做什么?阿蕊,你太紧张些。”袁叔惨白着一张脸,轻声嘀咕道。
“袁叔,放松,我帮你看看脉。”叶拂衣上前,在床沿坐下,伸出三指搭上袁叔的脉门。随即分出一缕精纯的混沌真元,缓缓进入袁叔体内。
混沌真元甫一进入,叶拂衣立时悚然而惊,袁叔体内黯淡晦涩,自身内腑灵光宛若风中残烛,摇摇欲坠。
正如圆婶所说,袁叔此时身体虚弱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当日受伤失血或者被死鬼阿尔萨斯精神力重创。就连修为尽丧之后的经脉枯萎,丹田重地,都被圆婶雄浑真元与玄门术力护理的妥妥当当。
只是,属于袁叔个人的气运命数,都已经衰竭到极点,虽然还未彻底转化成死气,却的的确确已经命不久长。
叶拂衣黯然叹了口气,缓缓松开自己手指。
《
太初针谱》上的最后一式针法转魄还阳针在最危机的情况可以续命,对此时的袁叔,用处已经不大。
--他能治病,却改不得命。
“袁叔,身体没什么事,你好好休息。这几天变天转冷,你修为尽丧之后,有些风寒入体而已,一会叫黎老爷子开两服药给你喝了就好。”叶拂衣轻声对袁叔道。
袁叔缩回冰冷的手掌放进被子里,白了叶拂衣一眼:“我说我身体没事,阿蕊偏偏要你过来看诊。是不是,我身体不是好好的么,偶感风寒而已,有什么好服药的,一会我自己去熬些姜汤驱驱寒气就是了。”
叶拂衣笑了笑,帮他盖好被子:“还是服两剂药好些,光凭姜汤驱寒可不成。袁叔,你也不想我圆婶担心是不是?”
“好了,好了,知道了。你小子什么时候也这么啰嗦?”袁叔挥了挥手,示意叶拂衣两人出去,缓缓闭上眼睛。
“老袁,天还早,你再睡会。我送拂衣他们下楼。”圆婶见叶拂衣虽然轻声安慰着袁叔,眉宇之间却神色凝重,眼底燃起的期翼之光倏而黯淡了下去。
强行忍了半晌,还是背着袁叔悄悄传音问道:“拂衣,老袁如今情况怎么样?”
叶拂衣抿了抿嘴唇,略微砌辞,才低声传音道:“经脉内腑都没甚大事,主要还是气
运命数,看着委实不好……”
穆韵鸿离开圆婶卧室后,也是眉头大皱。
他没有叶拂衣那般高明的医术,却有举世无双的敏锐观察力,他眼中看着的袁叔面容,气色也是太不像样。
“叶兄弟,袁叔这情况……”穆韵鸿轻声问道。
--说到底圆婶也是一起出生入死过的人,对他们几兄弟一直照料有加,让他就这样拉着叶拂衣去云盖山,他放心不下。
“穆大哥,先下楼再说。”叶拂衣连忙朝穆韵鸿打了个眼色,制止他继续说下去。病人心静,万一被袁叔听见了实情真相,可更是难办。
三人坐在楼下餐馆大堂中,默然无语。
门外雨势已经越来越大,将塑料雨蓬打得“哗哗”响。
“圆婶,小雪已经过了,再过了大雪就是冬至,一年又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