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本市天守古城距今已有五百多年历史,一入晚间之后便会闭门清场,并不继续接待游客。现在天色已经擦黑,也不知道藤野一郎究竟是如何悄默默潜入这座古城内部的。
此时,他正藏身在大门附近的一根柱子背后,手中抓着一簇带着叶子的树枝,鬼鬼祟祟看着缓缓走近的叶拂衣与穆韵鸿,拼命朝两人招手。
“这就是你说的,松本市内处处危机四伏?还不快些出来,那根柱子藏不住你,莫名其妙的抓把树枝顶在头上,反而更加引人注目。”叶拂衣摇摇头,上下打量着藤野一郎。
--白痴就是白痴,做出来的事情总叫人啼笑皆非,也不知道藤野家族究竟是怎么教育他们的。
除了半桶水的落叶弓法之外,一无是处。
“不,不,不,叶桑,松本市中真的有危险,我没有骗你。当天我跟次郎千辛万苦才能离开,若不是叶桑相召,我情愿一辈子也不回到这个鬼地方。”藤野一郎讪讪地扔掉那把树枝,从藏身的柱子背后走出来。
“还能留住这条性命看见叶桑真好。叶桑,你知道不知道,这些日子以来,我天天东躲西。藏,生怕真田家族的人会跟随着我找到家乡。家里,家里除了我之外,已经再没有人能够抵抗甲贺忍术……”藤野一郎忽然紧紧抓着叶拂衣的手,脸色又青又
白,惶惶然若丧家之犬。
“你们不是依附在伊贺服部门下?怎么会凋零至此?”穆韵鸿有些不解。
他也查过藤野一郎家族中的渊源,服部一脉假假也是传承已久的忍术大族,就算不及甲贺真田家族实力雄厚,并不至于连区区一个藤野一郎都护卫不住。
“唉,这些话,等等再说。叶桑,穆桑,请跟我进来,我早已跟天守看门人说好,带你们进去。他是我早年结识的一个长辈,能够完全信任。”藤野一郎叹了口气,带着叶拂衣与穆韵鸿穿过小径,继续往前走。
“是了,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次郎呢?还有沫子呢?你们来过松本市都没有接应到她?”叶拂衣看着藤野一郎瘦了一大圈的背影,轻声问道。
--真田中忍带着三名下忍跟随在藤野一郎与藤野次郎身后去了湘城,沫子应该发现被擒,但是,藤野次郎怎么也不在?
“沫子,沫子她已经死了……”藤野一郎猛地转身,“扑通”一声双膝跪地。
“叶桑,求求你,求求你一定要帮沫子报仇,她,她死的太惨了……”藤野一郎将头重重抵在地上,痛哭不已。
此人虽然智商不高,对手足弟妹的感情,倒是半点不假。
“死了?那个有些莽撞的小姑娘就这么死了?”叶拂衣心中暗自忖道。
俯身拉起藤野一郎,轻声道:
“你先起来说话。是真田家族下的手?还是我要你们盯着的那个神秘人?那么次郎呢?总不会连他也死了?”
“没,没有。次郎就在里面,叶桑,你去看看他吧,他现在的情况十分不妥。我知道你是个医术极其高明的华胥医生,求求你出手救救他吧。”藤野一郎见叶拂衣问起次郎,一张愁眉苦脸的面庞更是纠结成一团。
“嗯?怎么不妥?”叶拂衣与穆韵鸿两人对视一眼,眉头尽皆微微一皱。
藤野一郎忍术修为与落日弓术都不算太弱,能让他吓得宛若惊弓之鸟,事情肯定不简单。
在松本天守古城内一个不让寻常游客进入的角落中,一栋小巧而精致的和风木屋,静静伫立在茂密的树林一角。
门口没有人,走廊上的格子木门紧紧关闭。
藤野一郎换鞋进入,拉开格子木门,只穿着袜子,静悄悄踩在走廊干净的木地板上,准备进入屋内。
“等等!”叶拂衣的升级版灵觉感应中,属于那苗疆神秘人的蛊术气息隐隐盘旋在木屋中。
他飞快伸手拉住藤野一郎,低声问道:“你们回来扶桑与沫子汇合的时候,是不是正好遇见我要你们找的那个人?”
藤野一郎神色黯然:“是的,叶桑。不过,我们只是在暗中看见他,并没有跟正面他交手。汇合沫子之后,就一路奔逃。但是
,我们逃走的行踪已经被真田家族的人发现,而沫子也就是死在那一夜中……”
“我们三个完全不是那些真田家族中忍者的对手,是沫子拼死掩护我跟次郎千辛万苦才能逃回家乡……”藤野一郎想起当夜那惨烈一战,沫子血流满地,死不瞑目的情形,心头一酸,声音微微发着颤,眼眶又红。
“好了,好了,你先定定神,别再去想那些已经过去的事。”穆韵鸿轻声开口劝道。
藤野一郎深吸一口气,不再去想沫子惨死当夜的情景,半晌,才缓缓开口问道:“叶桑,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叶拂衣叹了口气:“看来,次郎是被那人下了蛊。”
“下了蛊?不过,那天我们都没有正面跟那人交手,他,他是怎么对次郎下的手?”藤野一郎瞬间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