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你!你还敢在我面前现身?!”端大师手中盲公杖在木制楼板上轻轻一点,身姿矫健毫无老态,宛若一只海鸥直飞而下,稳稳落在第二艘小艇之中。
叶拂衣等人也齐齐起身朝河涌中看去。第二艘驶来的小艇极其破旧,连遮阳蓬上都满是大大小小破洞。借着河涌上的灯光,隐隐可见艇上还有锅碗瓢盆,晾晒衣裳等生活杂物。
艇上那人手撑一柄长桨,一身衣裳却比那艘小艇还要破旧。在这条通海河涌之上,他这艘小艇居然没有马达,竟是用长桨缓缓划来。
端大师落在艇头之后,根本不容那人分说,手中盲公杖一杖横扫,直接便向手撑长桨那人动手。
在叶拂衣与慕冷竹这等古武大宗师看来,端大师虽然身法精妙,一身玄门术力雄浑,单以古武招式而言,却委实并不怎样。
来人侧身避开端大师的攻势,轻声一叹:“我们打了一辈子,也比了一辈子,究竟谁也奈何不得谁。你又何必心急跟我动手?当年之事已经大错筑成,你就算是告诉了叶随风的儿子也无济于事,又何必拖他进来这趟浑水?”
此人的年纪远比端大师年轻,手中长桨不放,脚上微微用力,早已落进欧伯家二楼阳台。
从他避让端大师的攻势
来看,两人古武修为差不多,不过初窥门径而已。然而,一身玄门术力与轻身身法却同样极其高明,很明显跟端大师同出一源。
叶拂衣微微皱眉心中暗忖,这两人难道是师出同门?香江之中难道有哪家玄门流派,是只练身法不修真元的?
“嘭!”一声闷响。
此人落进二楼之后,整座棚屋都微微一晃,很明显他手中握住的长桨绝非木制,端的是沉重无比。
灯光映照之下,此人就像是名露宿者。一身衣裳破破烂烂,早已被海水洗得看不出原来颜色,就连脚上布鞋也破了个大洞,露出脚趾,却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没有半点难闻的气味。
头发很长,用根筷子挽在头顶,满面胡须。此时,他一双眼睛紧紧盯在叶拂衣与慕冷竹两人身上,目光之中忽然闪过似是亲切欣慰又似惋惜黯然的神色。
这复杂的目光让叶拂衣心中不免微微一动。
寒门杏林中人当然不会知道慕冷竹的真正身份,两人又不同姓,就算以姐弟相称,旁人也不过以为是寻常一句称呼而已。
而这人望他与慕冷竹的目光,却带着一份难以明说的亲切。
--难道跟端大师一样,此人也是他父亲旧友?甚至知道慕冷竹的身份?认得慕冷竹母亲?
正猜测间
,端大师也从那艘破旧的小艇上再度一跃而入:“叶少,三少,从现在开始,他说的话,你们一句也不要听,不要相信!只当他是放屁!”
他将手中盲公杖一横,拦在叶拂衣身前,朝后来那人怒道:“你滚!这里不欢迎你!整个香江五术之人,也不欢迎你这个叛逆!当年若不是你,叶随风与孟展眉又怎么会在那场莫名其妙的海难中消失?叶天士又怎么会一怒之下,血洗整个香江五术宗门?还废了我一双眼睛?”
叶拂衣心中“突”地一跳,当年爷爷在香江玄门做下这么大一件事,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对他提起过?
“我不说,难道你就不会说了么?在我面前,你何必装得假仁假义?当年那事对你伤害有多大,心结有多深,旁人不知道,难道我还不知道?”那人顿时冷冷一笑,反唇相讥。
“两位大师,麻烦你们等等再吵架。”叶拂衣满脸都是苦涩,这两人明显都是香江玄门高人,一见面却掐个不停。
他双手朝虚空一按:“端大师是相门大师,那么这位大师是?”
“哼!不过区区地相而已,理气峦头,寻龙点穴,两者合一,你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吗?却不过两门都是半桶水,半吊子水平而已。丢尽了我香江相门脸面!
”端大师冷冷地开口。
“我是没有什么了不起,却也没有被叶天士废去一双招子!你奈何不得叶天士,便千方百计想找他孙子麻烦?告诉你,有我在,你休想!”那人冷笑道。
叶拂衣与穆韵鸿对视一眼,这白发白须的端大师对他们心怀不轨?
随即叶拂衣又在心中暗暗否定这个念头,自两人出现开始,他早已用升级版灵觉探查过,两人皆无半分敌意。
甚至连此时还隐匿在暗中,尚未现身的那个人,都没有瞒过叶拂衣的升级版灵觉探查。
“拳拳之心,可昭日月。你当我也是你这个叛逆一般,会虚情假意,砌辞狡辩?我所想告诉叶少的,也不过是当年真相而已。”端大师被那人气得胸口起伏,满头白发乱晃,喘息不定。
魏仁杰扫了端大师一眼,不再理会他,转身对叶拂衣与穆韵鸿轻声道:“叶少,三少。我姓魏,名叫魏仁杰。当年香江玄门相术盛行一时,无论是相人卜命也罢,相地相宅也罢,相天观星也罢,都是华胥之中首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