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隐秘山道进入,只见水木山庄大门紧闭,漫天秋雨中,素白灵帷在山庄中高高飘扬,显然穆韵澄已经带着穆韵洁的骨灰回到了水木山庄,还在庄内开设了灵堂。
只是整个水木山庄显得冷冷清清,除了自家医士护卫与仆役们,没有一个前来拜祭的宾客。山庄大门外的停车场上空空荡荡,连一辆车都没有。
早已得到穆韵鸿与叶拂衣相携回到水木山庄的穆韵澄,腰间缠着一块白布,胡子拉渣,双目通红,站在大门后,死死盯着推门而入穆韵鸿与叶拂衣。
身旁还带着一群虎视眈眈的山庄护卫,却是不见大供奉陆榆。
穆韵鸿回到水木山庄之前,当然早已洗去了脸上的易容药物,静静看着带人阻在门口的穆韵澄。
“死混蛋野种!”穆韵澄低骂一句。
喉间爆发出一声嘶哑虎吼,瞬间朝穆韵鸿直扑过来:“父亲跟穆叔他们究竟去了哪里?大姐回帝都后就身染重病你知不知道?为什么你不早些回来?!不去帝都看看她?我们虽然不是同出一母,可那也是你的姐姐!”
穆韵澄双手紧紧抓着穆韵鸿的胸前衣襟,神情状若疯癫,不断摇晃,两行眼泪夺眶而出。
“接到生科院的电话后,我当即带着松老与桧老两人赶去帝都,就连他们都对大姐的病情无
能为力。甚至,甚至整个帝都没有一个人能帮我救大姐,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大姐咽气……”
“寒门杏林中所有的名医神医都在你的管辖下,你为什么不早去帝都……为什么不早些安排人给她看病?为什么?!”
穆韵澄牢牢抓着穆韵鸿的领口,神色凄厉,涕泪交流,早已语无伦次。
“你冷静些,我收到她去世消息后,便已经跟拂衣从妖都赶回来,你还要我有多快?她在帝都染病,你们有谁通知过我了吗?然而,并没有。”穆韵鸿冷冷地一根一根掰开穆韵澄的手指,他当然不会承认穆韵洁之死与他有关。
更不会提起穆韵洁病重弥留之时,他正身在帝都之事。
叶拂衣上前隔开穆韵澄,轻声问道:“少庄主,穆韵洁的骨灰下葬了没有?你带我们去看看她。”
至相识之初,他对穆韵澄的观感就一直欠佳。
但是眼前这个粗俗虚浮,胸无大志的人无论对穆韵洁也好,对穆蕊也好,都保留了一分难能可贵的亲情存在。
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半分可取之处。
“大姐骨灰摆在灵堂,还没有下葬……我这就带你们去……”穆韵澄胡乱拭去脸上的眼泪鼻涕,轻声道。
看着叶拂衣清秀的面庞,倏而他眼圈又是一红:“叶小神医,你要是早得到大姐病重的
消息就好了,她,她也不会这么快就离开我……”穆韵澄深深叹了口气,脚步蹒跚,转身走进漫天秋雨里。
穆韵洁的灵堂就搭在山庄大屋前的广场上。
总算穆韵澄还记得叶拂衣当日说的话,并没有敢打开穆旻鋈住所的大门,只是在正屋门前广场中搭上一座灵台与接待宾客的雨蓬。
青色油布雨蓬之中,一张放大的穆韵洁的照片摆在祭桌上。果品三牲,香烟缭绕,照片中的穆韵洁面容严肃冷峻,连一丝笑容都没有,跟在生之时一模一样。
唐筇藜静静看着穆韵洁那张放大的照片,想起当年住在水木山庄的时候,那个白衣天使般的女子对她的照顾,眼圈早已红了。
“韵洁姐……对不起,藜儿来迟了……”唐筇藜缓缓在灵前跪下,上了三柱香。
穆韵澄跪地回礼,抬头看着唐筇藜的面容,猛地一愣。
直到此时,他才认出一头短发干净俏丽的唐筇藜:“你,你是藜儿妹子?”
“韵澄二叔叔,是我……”唐筇藜将穆韵澄扶起身来,轻轻点头。
“藜儿妹子!”穆韵澄登时抱着唐筇藜放声大哭:“藜儿妹子,大姐,大姐死了!她死的不明不白啊!好好一个人,怎么会一回到帝都就莫名其妙死了!一定是有人暗中下手杀了她!藜儿妹子,你修为高
,本事也大,你帮她报仇好不好?求求你,帮她报仇……”
--穆韵澄与穆韵鸿穆韵洁两人一样,都是跟唐筇藜从小一起在水木山庄中长大。
虽然穆韵澄与穆韵洁两兄妹都从来不将穆韵鸿这个所谓的野种放在眼内,对冰雪可爱的童年时期的唐筇藜却一直不错。
此时水木山庄中,穆韵澄举目无亲,看见唐筇藜之后,便宛若是看见了最亲的亲人一般。
甚至,比适才见到穆韵鸿还要激动三分。
唐筇藜轻轻拍着穆韵澄后背,柔声安慰道:“韵洁姐骤然辞世是病,也是命数,无凭无据的,我又去哪里帮她报仇……
“乖,韵澄二叔叔,你先别胡思乱想,洗把脸回去休息休息,庄里还有很多事需要你去处理。今晚,我跟小叔叔在这里陪韵洁姐一晚。”唐筇藜叹了口气。
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