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宜烜看着抓着信封,大步流星走出庄园的孟展柯的背影,噗嗤一笑:“展柯这小子素来行事无法无天,飞扬跳脱的很。再加上拂衣那副绵里藏针,睚眦必报的性子,从此以后,这帝都四九城内要多事了。”
孟铮庭望着天际流云,轻声叹息道:“这些年来,我跟叶天士那老混蛋闹翻之后,年年送去给拂衣的礼物都被他原封不动打回来。对拂衣这孩子,我连一丝外祖父应尽的责任都没有尽到过,也不知道他的脾性爱好。唉,我叫展柯去验取他的dna,他会不会生气?”
他伸手拍拍身边的另一张躺椅,示意褚宜烜也躺下来,两个人好说话。
褚宜烜躺在躺椅上,轻声道:“其实我认得拂衣,算来也不过两三天时间。他曾经欠了蔡定平一个大人情,这次专程来帝都原本是为了帮蔡定平治病。只是,好好一桩机缘,被蔡萍萍搅了个稀烂,还要搭上自己一条小命。”
孟铮庭对蔡萍萍的性子知之甚详,更讨厌钱昊然父女为人,转开话题问道:“是了,拂衣的真元是怎
么回事?怎么一脸惨白,唇无血色,大病未愈的模样?”
褚宜烜双手枕在脑后,呵呵笑道:“说起来你这外孙子也是你的福星,你知道不知道他今天上午耗尽真元是救了谁?”
孟铮庭伸手在褚宜烜弯曲的手肘上轻轻一拍,低声笑道:“不许给我卖关子,关于我这外孙儿的一切,我都想要知道!”
“他救了赵震寰赵老,章氏的生死大敌赵氏家主!”褚宜烜忍俊不禁,仰头哈哈大笑。
如今叶拂衣亲自出手救下了赵震寰,而又是孟铮庭的嫡亲外孙,很明显两家的联系,从今以后必定更加紧密。
孟铮庭寿眉一挑,乐呵呵地道:“赵老身子已经大好?哈哈,那么现在该头疼的该是章朝焕与他那个老不死的父亲了!”
京郊孟氏庄园门口,焦急万分的蔡执业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自家女儿的气色越来越不像样,一丝两气,看看待死,心急如焚。
“章之钧呢?他怎么还没有到?”蔡执业急得在地上团团转。
有章之钧这帝都太子在场,他才有底气硬闯孟氏庄
园。不然,就算再借他几个胆子,他也无论如何不敢进行下一步的行动。
蔡定平忧心忡忡的抓着一名孟氏护卫,满目哀求:“这位护卫小哥麻烦你,无论无何帮我们通报孟老一声。若是叶小神医不能见,能不能让我见见褚局?”
在蔡定平想来,以褚宜烜的医术就算他解不开叶拂衣所下的夺命禁制,要让蔡萍萍多上撑一些时间,应该还是办得到。
那名孟氏护卫脸色为难:“蔡老先生,不瞒你说,我早已通传进去了。但是家主今日身体不适,褚局正在为他看诊,实在没有法子出来见你老人家。对不起。”
这名护卫早在孟展柯的示意下编排好了谎言,张口便来。
与此同时,帝都西苑,一片碧波中的湖心岛上,章之钧默然站在章朝焕眼前。
“父亲。那蔡萍萍的事情,我们真的不管了么?”在章之钧的心中,蔡萍萍就算有千般不好,万般跋扈,说到底还是曾经在他枕边婉转承欢的女人。
要他眼睁睁见她就此香消玉殒,委实有些于心不忍。
“之钧,成大事者
不拘小节。只有那女人死了,才会让整个蔡氏家族的资源全部倾注在我们手中。孟氏是一头装睡的雄狮,赵氏是爪牙锋锐的猛虎,我们要雄踞其上,让他们搅动不得帝都风云,一定要团结一切能够团结的力量。”章朝焕看着章之钧一双丹凤桃花眼,沉声道。
“隐医圣宗神异无双的长生之力为什么能够轻而易举就被那个从穷乡僻壤走出的山野郎中破解?这个山野郎中背后有没有更为神秘的势力?他跟褚宜烜暗中究竟是什么关系?与京郊孟氏又是什么关系?这些都要你立即去查!至于,蔡家的那个女人就算了吧……来日你承继我的衣钵,要什么样的女人会没有?”
章朝焕厚实的手掌倏而重重放在章之钧的肩膀上。
自己这个儿子什么都好,行事老到,杀伐决断,唯独在关于女人的事情上,总是拖泥带水,婆婆妈妈不爽快。
章之钧口唇翕动数次,怔怔看着自己父亲严峻的面庞,最终还是叹了深深口气。将已经命悬一线的蔡萍萍放在一旁。
只是,在他的心中原本
对叶拂衣生出的一丝好感,已经荡然无存。
--他日若再相见,必是生死之敌!
孟氏庄园大门口,距离叶拂衣所说的一小时,只剩了最后十分钟。蔡萍萍的双眼瞳仁直往上插,口鼻中的气息越来越微弱,死神将至。
蔡执业与蔡定平早已六神无主,一人握着蔡萍萍一只渐觉冰冷的手掌,一颗心不断下沉,直沉到谷底……
--终于还是救不得自己的女儿与孙女儿了么?终于还是要眼睁睁的看着她就此香消玉殒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