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雄踞帝都赫赫扬扬已近百十载,根深蒂固,只是整个家族都显得极其低调与神秘。就连其住处也是位于京郊的一所庄园,而并非如蔡氏,赵氏,章氏一般,住在靠近帝都西苑核心的四合院。
但是,所有生活在帝都的华胥实权人物,都全然无法忽略京郊孟氏家族。他们就算不在庙堂日久,庙堂之间却早已深深留下京郊孟氏的印记。
午后初斜的阳光里,褚宜烜将命悬一线的许世煌背进自己的汽车,一路向京郊孟氏庄园疾驰进发。
好在这里是帝都,钱氏父女哪怕再胆大十倍,也不敢暗中遣出枪手当街拦截褚宜烜的汽车。只是派出人手,远远尾随在车后在观望,甚至连靠近褚宜烜的汽车,他们都不敢。
很明显,尾随在车后的钱氏弟子也十分明白,褚宜烜乃是堂堂后天九层的高手,绝对不好招惹。
此时,丰裕胡同中的蔡宅早已乱成一锅粥。
蔡萍萍脸色死灰,气若游丝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只有胸膛剧烈起伏,早已是出气多,进气少。
蔡执业铁青着一张脸,眼见自己宠了半辈子的宝贝女儿,奄奄一息,看看待死的模样,心如刀绞。
有生之年,他第一次对钱彦淑大发雷霆:
“你们到底去叶小神医家里做些了什么?萍萍怎么会忽然之间就变成这个模样?!我早就已经说过,绝对不许再去招惹那个中医郎中,你们为什么不听?!”
钱彦淑与钱昊然一回到蔡宅,便看见蔡萍萍已经变成如此模样,一颗心早已不断往下沉。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昨夜对那区区后天七层修为老者的一番折磨,真的会招来叶拂衣如此猛烈的报复。更想不到叶拂衣的手段令人防不胜防,他根本不用亲自靠近被保卫森严的蔡萍萍身边,便能在举手之间掌控她的生死。
蔡定平望着自家孙女死灰的脸色,一手紧紧握着她冰冷的手掌,忍不住老泪纵横:“你们派人找到叶小神医没有,快带着萍萍去求他,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钱昊然此时心中又是悔恨又是恨毒,沉声道:“我一直派人跟在褚老头的车后,他们走不远!”
“祖师,褚局带着叶拂衣去了京郊孟氏庄园……那地方,我们进不去。”此时一路跟踪在叶拂衣身后的钱氏弟子,打来电话向钱昊然回报。
蔡执业闻言猛地一愣:“京郊孟氏?他们怎么会去那里?是了,孟氏家主孟铮庭如今也是身患奇疾,叶拂衣一定是借口
给他治病,寻求孟氏保护!”
“治病是一方面,还有另一方面。”蔡定平长长叹了口气,接着道:“执业啊,你难道到现在还没有发现叶小神医长的跟孟家那个无法无天的二小子有几分挂相么?”
“父亲,你是说,叶拂衣可能也是孟氏族人?!这可难办了……京郊孟氏可不是什么能够硬闯的地方……现在咱们该怎么办?”蔡执业见女儿命若游丝,心神大乱,一时间下不得任何决定。
蔡定平一把抱起病床上的孙女儿:“走!咱们去京郊孟氏庄园求叶小神医!执业,咱们两父子一起去!舍下我这一张老脸,去求求孟铮庭,只怕萍萍还能有一线生机!”
“彦淑,你别傻站着发愣,赶紧通知章之钧!萍萍总是他的女人,他未必会坐视不理!”蔡定平到底久经风浪,快速安排吩咐室内早已心慌意乱的其他人。
按照钱昊然与钱彦淑回蔡宅之后,带来叶拂衣的说法,自己孙女儿只剩一个小时的性命。
若是拉下自己这张老脸,与身居华胥高位的蔡执业、帝都太子章之钧一起去哀求孟铮庭,叶拂衣真的未必不肯出手救回自家孙女。
此时,褚宜烜已经带着略微调息之后的叶拂衣与穆韵鸿许
世煌进入京郊孟氏庄园的大门。
孟氏庄园依山而建,背后便是太行山余脉赭灰色的山崖。
整座山庄外表看着沧桑陈旧,平平无奇,就连寻常庄园常见的碉楼,塔楼之类的警备设施一概都无,而内中安保防护却极其森严。
褚宜烜与孟铮庭多年老友,又一直帮孟铮庭看诊,在这孟氏庄园之中常来常往,所有孟氏护卫自然认得这位华胥保健局局长。
然而,此时见他带着两名年轻人前来,背上还背着一名重伤不醒的老人,都不免觉得有些奇怪。
褚宜烜沉声问道:“孟队,老爷子今天情况怎么样?快,带我去见他!我有重要的事找他!”
孟姓护卫队长看了脸色惨白的叶拂衣一眼,心中暗自忖道:“咦?这个人的模样,怎么跟自家二老爷这么像?就是年轻几十岁而已,难道是二老爷在帝都之外的沧海遗珠?被褚局找了回来认祖归宗?”
“褚局,今天家主情况很好,在别墅正院里晒太阳呢。你老人家随我来,但是……他们几个……”孟护卫队长收回紧紧盯着叶拂衣的目光,又看看黄皮寡瘦的穆韵鸿与奄奄一息的许世煌,有些嗫嚅地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