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兄弟四人奉命暗中保护太子安全。这名看似年轻的小郎中修为甚高,只怕太子未必是他敌手。所以,我们才会未得指令便现身而出。”为首一名黑须老者在正房房顶上,朝章之钧微微躬身,拱手为礼。
他口中虽然称呼章之钧为太子,却并不以随从自居,语气之中也未见有多大恭谨。很明显,这来自隐医圣宗的几人,并非是章之钧的下属。
章之钧素性高傲,觉察到黑须老者语意之中的轻视之意,俊逸的面庞骤然变得铁青,高高仰起下巴,对着房顶上的四人怒道:“退开!我不用你们在暗中保护!我跟叶小神医之间不过是见猎心喜,切磋古武技业而已,不是什么性命之争,都给我退出四合院去!”
为首黑须老者朝身旁三人微微使了一个眼色,再度拱手为礼:“是!太子!我们这就走。”言毕,身形微微一动,便欲从正房房顶上再度跃墙而走。
一直注视房顶上这几人动静的叶拂衣,倏而望空冷冷一笑:“翻墙而入擅闯民宅,又想要翻墙而出?你们也未免太过目中无人些了罢?!全部给我下来!”
叶拂衣浑身气势陡然向上攀升,同样后天八层大宗师境界显露无疑!
于此同时,手腕微动,四道透明鱼线瞬间
从腕带中飞出,将正房房顶上正欲离开的隐医圣宗四人身躯,一拨一带,霎时间立足不稳,齐齐卷落地来。
不过,这四人到底都是后天八层大宗师境界,叶拂衣就算是出其不意也只能将他们带下地来,却不能如同开始那两名八卦掌门人一般用透明鱼线牢牢捆住。
“……这鱼线?!你,你究竟是什么人?”隐医圣宗的四人落下地来,脸色齐齐一变,他们当然认得自家宗门特产。
只是这四道透明鱼线被叶拂衣施展的出神入化,甚至比他们自己还要了解一些这鱼线特性,在拨动他们身躯的时候,竟似完全不能反抗。
“你们可以选择从大门离开此地。记住,走的时候动作要缓,步伐要慢,不要惊动了我的看门老人。”叶拂衣冷冷地对落下庭院中的四人道了一句,将适才那句问话,视若无睹。
心中却不由得暗自一个咯噔:“眼前这四位隐医圣宗的后天八层高手,都不知道自己真实身份。想必,他们在圣宗之内并不是什么核心高层。以此类推,在那神秘莫测隐医圣宗之中,真正核心的人物,修为应该有多高……难怪老姐不肯轻易带着前去圣宗总部……”
“太子殿下,无端被几名妄人打扰了雅兴,你可还要继续与我切
磋?”叶拂衣不再理会那面面相觑的隐医圣宗之人,收回透明鱼线,复又坐回根雕茶海之前,给自己重新斟上一被茶。
苍茫夜色里,章之钧的神情时阴时晴。
回想起叶拂衣适才透明鱼线一出,就将四位后天八层大宗师齐齐卷落地面的手法,脸色愈加难看,一时间有些踌躇不定。
低头暗自思忖道:“眼前这个在蔡萍萍口中形容成乡巴佬野郎中的年轻人,手段层出不穷,绝非易于之辈。隐医圣宗派来暗中保护自己的四人修为,就算是在蔡氏全族中都算得上拔尖,却在他手中走不出一招。还是不要再继续跟他正面对抗的好。”
“再说了,归根到底,今日之事是蔡萍萍那个不知死活的小娘皮招惹出来的,来过就好,倒也没有必要再为她深陷险地,反而误了族中大事。”
一念及此,章之钧眉宇之间更是阴沉的能够滴得水出,那双浮邪阴鸷的桃花眼,倏而微微一眯。
半晌,他才转头轻声对隐医圣宗的四人道:“你们先走,去临街门外等我就是。此茶甚好,我再坐坐。叶小神医,穆韵鸿,不如,我们再坐下共品一杯佳茗?”章之钧挥手让隐医圣宗四人先出去,随即也在根雕茶海前坐下。
不等叶拂衣招呼,自己先拿起
紫砂茶壶斟茶,朝叶拂衣与穆韵鸿轻轻一举:“叶小神医,穆韵鸿,家中护卫无礼,倒是让你们见笑了。”
叶拂衣等到隐医圣宗那四人离开庭院之后,方才装作完全不知道那四人真实身份,轻声对章之钧笑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就算贵为帝都太子也未必真能够随心所欲,自由自在,我懂得的。来,闲事莫论,再品一杯。”
“随心?自由?”章之钧愣了愣,倒像是被叶拂衣这一句话勾动心肠,英俊面庞之上浮起一抹苦笑,望天深深叹了口气。
随即仰头一饮而尽杯中茶汤:“呵呵,我这一辈子从未随心自由过一次……”
“冠盖京华,相知无几。叶小神医,如果可能的话,我真希望我们以后能够做个朋友,能够还有机会坐在石榴树下共饮一壶茶。”章之钧看着叶拂衣清秀的面庞,目光闪动,微微现出几分招揽之意。
叶拂衣抬手将根雕茶海旁的小炉点燃,重新再煮上一壶茶,淡然微笑:“世事难料,谁又说的准呢?再说你我之间,牵连甚广,待到来日再会之时,未必还能有这般闲适澹泊的一茶之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