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面上的愁苦之色更甚:“我也不知道那些究竟是什么人。今早,我本来还在湘静医院大厅拿着号筹等待专家门诊。忽然有人塞给我几百块钱,还将我带到这巷子里的一间糖油粑粑店,说是你们这间小街医馆中,一定有人能将我的腿治好。”
“那你倒是遇见好心人了,带你来这看病,还倒给你钱。”叶拂衣微微一笑,起身倒来一杯热茶,轻轻放在病人手边。
“你就是这间医馆的坐馆郎中吧,能不能帮我看看?为了这条腿,我,我实在已经一点办法都没有了……不然,也不会为了区区几百块钱而贸然上门求医。”病人没有接过茶杯,只是皱着眉头望着叶拂衣。
--这名所谓的医馆医生年轻的不像话,真能治好他这群医束手的腿?
“你贵姓?听说话的口声,倒是个读书人?不要怕,要相信叶郎中,他一定能治好你的腿。”云胡搬来一条长凳,将坐下来的病人右腿轻轻放上去。
云胡的动作很轻,但是病人右腿放在长凳之时,依旧传来一声沉闷的轻响。
叶拂衣的目光淡淡扫过病人右腿一眼。
“我姓李,本来在槟城城关镇小学教书,勉强算
是个读书人吧。一个月前,这条右腿越来越重,已经完全不能自主活动。更可怕的是,十天前,连我的左腿也开始渐渐发沉……”李老师轻轻捏着似乎完全不属于自己的右腿,愁眉苦脸。
“我们学校是槟城镇办小学,福利也就这样。自费来湘城看病,报销不了多少。家里还有老幼妇孺要养活,唉……我要是真瘫了,可怎么好?”说起家中情况,李老师愈加叹息连连。
叶拂衣俯身,右手轻轻在他腿上敲去。
“咚!咚!咚!”沉闷的声音再起,听之宛若黄钟大吕。
叶拂衣拿起他的右腿,左右轻晃膝盖关节,稍作活动,微微一笑:“你的腿没事。或者应该说,你的病,其实不在腿上。”
“怎么可能?我的右腿明明不能动弹,像是被压上了千斤重物。不是腿上的疾病,又是在哪?”李老师疑惑不解地出声问道。
“你每日黄昏饭后之后,必发寒热?体温不高,却是已经连绵一月之余不愈。也是在寒热连续发作之后,右腿才越来越沉重,宛若坚石一般。不知是也不是?”叶拂衣胸有成竹的望着他,微微一笑。
“是,是,是。正是如此,叶郎中全
部说中了!医院开的退烧药已经吃了快一柜子,当晚退烧以后,第二天照旧再起,全无作用。”李老师连连点头,对叶拂衣已有三分相信。
叶拂衣停下敲击他右腿的手,轻轻伸出三指按上脉门,顿时恍然大悟:“云胡哥,去那边大柜子里取吴茱萸与木香两味中药来,一样五钱。”
“就只要这两味药就够了?”云胡抬起头来满七星斗柜乱看,四处找药,却两眼一抹黑。
穆韵鸿轻轻拉开他,低声笑道:“还是我来吧,这柜子上贴着的药名太多太复杂,你一时记不住很正常。再说了,你也认不得这把老称上的戥子。”
称是老称,一斤十六两。
云胡朝穆韵鸿嘿嘿直笑:“你还怕我认不全这柜子上面的字的吧。交给你了,我去里面拿药罐跟燃气炉来。”
--这里既然是间老医馆,当然会有熬药的锅具器皿。
李老师听见云胡说他认不全七星斗柜上的字,本来已经渐渐相信叶拂衣的心,又难免七上八下打起鼓来。
叶拂衣将穆韵鸿称好的吴茱萸与木香放进药罐,打开炉火开始煎制。先武后文,三碗水煎成一碗,渐渐,浓郁药香扑鼻而来。
“李老
师,喝药吧。”待温度适宜之后,云胡将药碗递给他。
--就这么简单?这一个月来李老师去过数十间医院与诊所医馆,开过中药也开过西药,输液打针,针灸艾灸,按摩火罐,无所不至,却完全不见效。
难道这年轻小医生就凭这区区两味寻常草药就能治好?
他心中虽然怀疑,还是双手接过云胡递来的药碗一饮而尽。
汤药一入腹中,立时觉得一股暖融融药力,直达肝脾深处,一点点将寒气驱除。一条架在长凳上宛若被重物所压的右腿,渐渐,越来越轻巧。
约莫一柱香后,叶拂衣将他的腿放下来:“差不多了。你走两步试试,不要怕。云胡哥来扶他一把。”
李老师在云胡的搀扶下,先是走得极慢,然后渐渐加快步伐。果然,在诊室中绕行数圈之后,健步如飞,已与常人无异。
“这,这么神奇?太谢谢你了!叶郎中,你真是位神医啊!”李老师双目一红,双膝发软,便欲朝地上跪去。
叶拂衣淡淡一笑:“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要乱跪。赶快回家吧,家中还有一家老幼在等着你。”
李老师胡乱从上衣口袋中掏出几张华胥币:“这是上午
那些人给我的,我一张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