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婶你好!圆婶再见!”叶拂衣几乎是逃跑一般的用钥匙拧开小楼大门,兄弟四人带着麻雀齐齐窜进门中。就连半边身子包裹的严严实实,宛若粽子的陈斩衣,都逃的飞快。
圆规厨娘双手插在油腻腻的围裙口袋中,望着落荒而逃的几人,乐呵呵地转身便走,边走边笑,用叶拂衣等人听不见的声音低声道:“这小子果然机灵的很,我却是姓袁,你又怎么知道的?”
麻雀跑在最后,连忙回手将门面大门紧紧关上:“大哥,叶少,三少,陈大哥,你们怎么被一个厨娘吓成这样?”
“你不怕?那怎么也跟着我们跑?”叶拂衣饶有意趣的回望麻雀一眼。
--那圆规似的厨娘,虽然浑身气势收敛,不露一丝锋芒,看着平平无奇。但是,敢问叶天士收房租的,又怎么可能是个普通人?
“我看见你们跑,所以也就跟着跑啊,历史的经验教训告诉我,跟紧大哥总是没错的。”麻雀讪讪地望着云胡直笑。
直到此时,叶拂衣这才有功夫打量这间被叶天士等人特意安排下的医馆。
医馆诊室中所有的陈设装潢,当然不会如同龙井巷唐氏药庐中那样低调而奢华,更没有黄花梨木打造的七星斗柜与诊桌。
室内所有的摆设不过都是
老南榆木制成,但是年深日久,早已覆盖着一层自然形成的褐色包浆。虽然材质平常普通,却因为时光流逝的缘故,显得朴实而厚重。
就连诊桌上摆放的诊枕都是一方老南榆木,历经沧桑,触手光滑圆融,早已不带一丝棱角。
叶拂衣随手拉开老南榆木诊桌的抽屉,低头看了看,从抽屉缝隙中取出一物,随即合上抽屉微微一笑:“这间医馆的主人并不是我爷爷或者唐爷爷穆爷爷他们。而是个祖传华胥中医,却技业未精,半生潦倒。”
一言判定。
麻雀上前凑趣地问道:“叶少,你怎么知道这间医馆的原主人学艺不精?还半生潦倒?”
叶拂衣叹了口气:“你见过医术精湛的华胥中医,自己去医院拿感冒消炎药来吃的么?”他摊开手掌,手上放着一颗胶囊,明显是西医所用抗生素类药物。
穆韵鸿噗嗤一笑,那张黄皮寡瘦的脸上表情精彩纷呈。
他自幼生活在水木山庄,庄中到处都是医师医士,确实没有见过自己跑去吃西医开出的抗生素的华胥中医。
“走吧,咱们一起上楼去看看。”叶拂衣眉毛上扬,对这间医馆的原主人兴趣大增。
--看这诊室的陈设与旁边摆放的七星斗柜等物,都应该是传承数代人才会有
的老物件,难道医馆原主人是个一败涂地的败家子?
小楼共有三层半,第一层是诊室门面,旁边还隔出一间治疗室,悬挂青布蜡染印花门帘。第二三层才是厨房餐厅洗手间卧室,最后半层上,则是一间阁楼与天台。
所有卧室中都有床铺与桌椅衣柜,但是铺盖等物却一概皆无,露出白茬床板。厨房有锅有盆有天然气,却没有碗筷与调味品。
比起龙井巷中的唐氏药庐,连床榻案几都是黄花梨木打造的奢华,更是判若云泥。云胡皱皱眉头:“麻雀,你赶紧着带几个兄弟去附近商场买生活用品,不然今晚怎么吃饭睡觉?”
麻雀连声答应,“蹬蹬蹬!”自己跑下楼去。
看完三层半的小楼,叶拂衣下意识地又走进医馆后院。
这里算是湘城闹市,自然不可能会有竹林。方圆不到二十米的后院,一颗槐树,枝繁叶茂,树下有原木树桩所制成的一副桌椅。
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叶拂衣看着云胡越皱越紧地眉头,呵呵笑道:“还好有个夜里坐着喝茶聊天的地方,不然云胡哥只怕要立时去买栋别墅了。”
云胡挠了挠一头短发,问道:“几位老爷子将咱们打发到湘城来到底是什么用意?难道还真要咱们在湘城开馆行医不成
?”
“暂时还不知道,急什么呢,等事到临头的时候,自然就明白了。好了,各自去找自己的房间住下,放下行李,咱们再一起合计合计。”叶拂衣淡然一笑。
他直接住进顶楼的阁楼,将简单行李放进衣柜。
靠在天台栏杆上,望着楼下人来人往的横巷,默默出神。
正如云胡所问出的那样,几位爷爷究竟安排他们来湘城有何深意?
“咦,这条横巷的布局有些奇怪?”叶拂衣望着横巷之中的房舍店铺,忽然灵觉微微一动,正待细看,楼下已经传来云胡的叫声:“叶兄弟,快下楼。有人给咱们送礼来了!”
叶拂衣皱皱眉,这刚刚才到湘城,怎么会有人送礼?
医馆诊室中,一位面目平平无奇的中年人站在大堂内,身边放着一方匾额。此时匾额用红布罩住,并不知道内中是写着什么。
穆韵鸿云胡陈斩衣三人都站在中年人身旁,眼神中微微带着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