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胡哥!我们在这里!”叶拂衣细长双眼望见甲板上云胡魁梧的身影骤然放亮,将声音在狂风呼啸中凝成一线,朝在猛烈海浪中颠簸而至的轮船甲板上高声唤道。
此时,暗夜茫茫,海面风浪极大。这座码头早已废弃日久,设备不全,颠簸的轮船一时难以接近。
叶拂衣手腕一振,透明鱼线已经悄不闻声的从夜色中飞出。随即身形急掠,在滔天巨浪涌起的海面上,轻轻巧巧两个起落,便已落在轮船甲板上。
眼前的云胡情绪似乎依旧有些低落,还未从云琴逝世的打击中走出。见叶拂衣的身形轻巧落入甲板,一张胡子拉碴的脸上,终于露出欢愉笑容。
“叶兄弟,我来了。”云胡伸出宽厚的手掌,与叶拂衣伸出的手,紧紧握在一处:“只要你需要,无论多大风多大浪,我一定会来到你身边。”
“兄弟之间,彼此心照。”叶拂衣回手在云胡宽厚的胸膛上轻轻一击。
“琴儿已经下葬。师父说,你们现在需要援手,我便连夜赶来冀州岛与你们汇合。林城没有事,真田家族的上忍直接找上了六扇门,与我不相干。咱们几位爷爷都在药庐坐镇,一切安好。”云胡一边简短地跟叶拂衣说话,一边抓住一条粗大的缆绳,朝狂风急浪中快速甩出。
--他并没有
向叶拂衣说出,其实云老爷子并不允许他在此时离开云家。
废弃码头上,慕冷竹眼疾手快,身形高高掠出,接过粗大缆绳牢牢绑在码头水泥柱上。
穆韵鸿转身折返回车中,将黑车上遗留的为数已经不多的几件装备与弹药,胡乱打成包裹扛在自己肩上,才再度返回慕冷竹身边。
“我去接师弟过来。”云胡脚步一顿,魁梧的身形从粗大缆绳之上急掠而去,率先将浑身缠着绷带的陈斩衣接上甲板。
“唉,你又被包成粽子了。从我们相识那天开始,你就没有几天骨肉完好的时候。今次又是衰什么?”云胡看着被裹成粽子一般的陈斩衣,满是青茬短须的脸上,不住摇头苦笑。
“师兄,我没事。一点小伤而已。”陈斩衣不愿云胡为他担心,关于当日在天地瀑布被暗皇太子截杀之事,只字不提。
慕冷竹伸手握住穆韵鸿的胳臂,在粗大的缆绳上脚步轻轻数点,已经与穆韵鸿一起双双登上甲板。
“你自然没事,当日手尾我都帮你们清扫干净了。”正好听见陈斩衣跟云胡说话,慕冷竹噗嗤一声轻笑,开了句玩笑。
正在此时,她忽然觉得自家灵台识海之中微微一乱,瞬间眉头紧锁,脸色变得骤然苍白起来。
一直留意关注着她的穆韵鸿,放下扛着的装备包
裹,连忙握住她有些冰冷的手,轻声问道:“慕姑娘,你脸色有些不好,怎么了?是不是不太舒服?”
“没,没什么。”慕冷竹将手抽离穆韵鸿的手掌,伸出一指轻轻按向自己眉心。心中却是暗自骂了一句:“该死!不会在现在出什么状况吧?长老们不是说已经没有隐患了?怎么又会……”
叶拂衣看着她的骤变神情,细长眉眼微微一眯,正想探手而出帮她看看体内状态。
倏而,从废弃码头远方的大道上,几盏雪亮车头灯若隐若现,那些穷追不舍的朴氏庄园枪手又紧紧缀了上来。
“船长!开船!”云胡望着案上隐隐出现雪亮车灯,虎目一瞪。随手操起身旁一柄水手利斧,将系在水泥柱上的粗大缆绳登时砍断做两截!
“开船!其他的事情等等再说。慕姑娘,斩衣兄弟行动不便,麻烦你带着他先进船舱暂避。”穆韵鸿轻声吩咐道。
--慕冷竹此时的神色有些不对,穆韵鸿不放心让她留在甲板上犯险。
“好!小弟弟,你们自己小心。”慕冷竹强行压制灵台中阵阵不适之感,扶着陈斩衣进入船舱。
冒着漫天狂风暴雨,穆韵鸿手脚麻利的打开胡乱抛在甲板上的包裹,瞬息间,手下又组成了一挺机枪!
“穆大哥,你这手组枪的功夫很帅啊,什么
时候教教我?”云胡眼睛一亮,转头对穆韵鸿笑道。
“随时!”穆韵鸿将已经组装好的一挺机枪交给他,手下动作不停,再度组装成一挺机枪,却是握在自己手中。
“分散,隐匿,准备接火!”穆韵鸿低声说道,三人身形立即在甲板中分散开来,藏在护栏钢板旁边。
他心中十分清楚,此时在船上的几人之中,枪法最好的是此时已经被包成粽子的陈斩衣。除了陈斩衣之外,便是他自己。
云胡与慕冷竹的枪法应该差不多,或许慕冷竹还要略高一筹,但是她现在身体不适,穆韵鸿不愿让她留在甲板上冒险。
“叶兄弟,你要不要来上一挺?”已经掩护好自己身形的穆韵鸿,转身笑着问向叶拂衣。
轮船已经转舵,马达轰隆隆作响,在颠簸起伏的海浪中,朝深海行驶而去。只是风浪太大,轮船行驶速度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