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盒子跟当时水木山庄中的那把装着毒酒的酒壶之间,难道有什么关联不成?”叶拂衣微微皱着眉头,回手一掌将兵工铲挖出来的洞口填满,抹去曾经挖掘过后的痕迹。
轻轻拂去盒面的矿渣泥土,郑重抱起盒子,在暗河上轻轻数点,一跃而过。
他怀中抱着的盒子并不大。然而,却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觉得双手无比沉重,就像是怀抱着什么千钧重担一般。
“林爷爷,你可认得这种风格的纹饰?还有,这个盒子是什么材质?能不能直接打开?内中有没有什么机关?”叶拂衣将尚未打开的盒子交给林远枭。
他似乎有些心神不宁,连用灵觉去探查盒子内部情况都忘了。
林远枭双手接过那材质特殊的暗黄色的盒子,看着盒身之上静心雕琢而成的那些花纹纹饰。他一贯古井无波的面容上,神情不由微微一变。
“这盒子是苗疆之物,就连材质也是苗疆特有的一种奇物。不过么,这种材质究竟是什么,我现在不能告诉叶少。”林远枭收敛自己的心神,微微笑道。
“而且,从这些纹饰来看,持有这个盒子的原主人在苗疆中地位极高。”林远枭顺势坐在矿洞地
面上,伸手在那个盒子的六个面上,轻轻依次敲击了数次。
侧耳倾听一阵之后,他并没有听见内中传来机簧,机括的声音。
林远枭将盒子递给叶拂衣:“没有机关,叶少,你直接打开就是了。这盒子的材质能够隔绝灵觉。不过叶少,你最好还是不要老将它抱在怀中……不然……”
他分明已经话到嘴边,不知道为什么复又轻轻咽下。
盒子已经取出,叶拂衣与唐筇藜也同样在林远枭身边坐下。
望着河对岸依旧七色缤纷的琼楼之塔,叶拂衣终于轻声开口道:“……林爷爷,其实我在水木山庄中,曾经见过类似这种风格的纹饰……”
“那是在一把酒壶之上,里面装着喂有剧毒之物的毒酒。”叶拂衣看了看林远枭的神情,终于还是将第一次进入水木山庄的时候,被人在酒水菜肴中下过三重剧毒的往事说了出来。
--最为重要的是,叶拂衣对林远枭说出了当时穆鹫峰有些奇怪的反应。
“鹫峰本来就是苗疆之人,只是他来华胥中原之地已经很多很多年,有这个反应不足为奇。不过,叶少,你大可放心,酒壶中的剧毒绝对不会是他所下,应该是出自另一个人的
手笔。”林远枭像是想起来什么往事,神色倏而变得似笑非笑。
“枫老所下之毒在菜肴,穆韵澄所下之毒在汤羹。难道这个在酒中下毒之人是二庄主穆旻鋈?”叶拂衣眉头轻轻一挑。
--他当日其实只是得罪了枫老与穆韵澄,穆旻鎏对他下毒又是为哪般?还故意要调制成三毒相克的样子?
“嗯,你的天殛雷竹应该是在水木山庄中被他看见了。他跟这世间唯一能够炼制天殛雷竹的那人,之间有一段恩怨纠葛。他下毒不是为了杀你,而是为了让你去找他而已。所以三重剧毒叠加,非但不会有一加一的效果,而且反而会削弱毒性。”林远枭笑容变得绵远悠长。
“穆旻鎏其人,性子极冷,固执执拗,这一生中除了大尊之外,只对一个人念念不忘。而那人,正好便是帮你炼制天殛雷竹的人。你当日一定是在水木山庄中用天殛雷竹出了手,所以,他就算是带走了唐师去别墅叙旧,也要故意出手陷你一陷。”林远枭接着道,脸上浮起的淡淡笑意愈加明显。
从他的话风中,对这个二庄主竟然隐约有一份回护之意。似乎,两人之间并不是什么仇敌,或许曾经还有些交情
在内。
“至于鹫峰么,他对同样出身苗疆的穆旻鎏有一份香火之情,也是题中应有之义。他们两个其实性子有些相似,只是后来的年月中,鹫峰的性子被磨练的圆滑成熟,而穆旻鎏却始终难改本性。”林远枭淡然笑道。
他跟穆鹫峰本是生死兄弟,为了当年大漠发生的事,两人相逢陌路。但是,背着人说起穆鹫峰来,他依然保持着一贯的公允。
“好了,叶少,不要再追寻这些无谓的往事。等你以后接触多了,所有的事情都会知道。现在,你亲自来开这个盒子罢。内中并没有机关,你放心。不过么,苗疆五毒是有的,这个,应该难不到你吧?”林远枭眼神中忽然闪过戏谑的笑意。
--叶拂衣怕蛇,他是知道的。上回在深山废弃药园,被小金还狠狠吓过一回。林远枭此时心情甚好,故意说来跟他开个玩笑。
“林爷爷,我怕蛇……你老人家就帮我打开一下下嘛……”叶拂衣伸向盒盖的手,猛地一缩,反而轻轻一扯林远枭的袖子。
他本来一贯云淡风轻的气度,忽然变得有些少年心性,连语气中都带着撒娇。
唐筇藜先是微微一愣,旋即仰头哈哈大笑:“拂衣
,原来你真的怕蛇!”
她也同时想起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