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梧粗豪的云胡也是被小女警这一句话弄了个哭笑不得:“前天打架斗殴的事可不与我相干。喂,你还做不做笔录了?”小女警将傲人的胸膛一挺,目光紧紧盯着云胡,像是生怕云胡会跑了一般。
“做!做!做!”小女警一叠声地道。
“你们林城三虎不是一直在新城区打拼,怎么会跑到这龙井巷来的?”小女警正式问了几个问题后,话题又开始跑偏。
刚刚从天台上初步看过现场的,一名年长些的警察实在看不过去,咳嗽两声:“陈队,可以收队了。楼上没有异样,问过围观的居民,也没有人认识这名男子,基本可以排除他杀。带回去做详细死因检测,再出通告。”
坠楼男子的遗体已经被装进胶袋,要带局里去尸检。
小女警朝云胡挥挥白皙的小拳头:“你可以走了。记住,不要犯在我手里,否则我一定会亲手给你戴上手铐!”
至此至终,她的整副心神放在了云胡身上,完全没有将叶拂衣放在眼中。更不知道,这看上去土里土气,人畜无害的叶拂衣早已收起了现场一件最重要的证物。
云胡望着一骑绝尘而去的警车,满眼是笑:“这小丫头不错。”
叶拂衣轻轻摇头:“陈心羽,24岁,刑侦支队队长,一级警督。粗心,大头虾一个,完全不够细致。”
“叶兄弟,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难道你认识她?不对,你才来到林城一两天,怎么会认得她。她是这两年声名鹊起的克罪之
花,去年有个连环碎尸案,就是她独力侦破的,一时风头无二。”云胡轻声向叶拂衣解释这呆萌小女警的来历。
--胸大无脑,还是支队队长,对云胡这些行走在灰色地带的人来说,才是来得正好。
叶拂衣面上带着洞悉一切的浅然微笑。
连天台案发第一现场都不上去亲自勘探,只顾抓着云胡问话的傻妞,能破连环碎尸案?这得祖坟上冒了多大的青烟?
“她下来的警车上有牌子。云胡哥,你的车又被砸了……”叶拂衣一指那辆车顶被砸得凹进去一大块的奔驰车。
“出行不利,我今天就不该开车出来。咱们还是走路吧,一会叫小弟来开去修理厂。”云胡呵呵笑道,完全不将豪车被砸一事放在心上。
阳光西斜,龙井巷整条巷子逐渐变得清凉。不少老头老太太们搬出睡椅来,坐在树荫下乘凉。
一号,二号,三号,八号……十号……叶拂衣一路顺着门牌数来,却偏偏没有九号。
有些不死心,顺着巷子从头到尾再走一遍,依旧没有。自家老头不靠谱的事情甚多,但是绝对不会在正经事上开玩笑。
“老大爷,请问,这龙井巷中的九号在哪里?”叶拂衣问坐在泡桐树下,摇蒲扇乘凉的一名老大爷。
“你们找九号做什么?”老大爷脸色握着蒲扇的手,忽然一紧,目光中微微带了三分戒备。
“家中长辈有急事,特地前来寻找龙井巷九号。”叶拂衣眼神清澈,十分诚恳。
老大爷深深打量
了叶拂衣一眼,像是确定叶拂衣并不是坏人,才开口道:“节哀。你们顺着八号门牌绕过去,上一个小坡,便是龙井巷九号。小伙子,命途多舛,自求多福罢。”
--节哀?命途多舛?自求多福?是什么意思?
“谢谢老大爷。”叶拂衣弯腰道谢。
老大爷闭上双眼,手中蒲扇轻摇,却不再开口说话。
“走吧,云胡哥。”叶拂衣眼中有光芒轻闪。
从龙井巷八号门牌楼房的背后绕进去,登上一道野草丛生的小斜坡,一栋两层小楼出现在眼前。楼已破旧,墙皮剥落,没有任何标识,门窗紧闭,。
“咚!咚!咚!”叶拂衣上前敲门,无人应答。
“有人吗?”云胡朝着小楼高声吼了一嗓子。
“鬼喊鬼叫做什么?!楼上有病人!”苍老的声音却是从身后传出。一名身穿玄青唐装,须发已白的老者缓缓从坡下走来。
“叶天士那算死草老神棍还没死?”老者眉若刀裁,冷目如电,淡淡扫过叶拂衣。
叶拂衣微愣,随即淡淡一笑,躬身施礼:“爷爷说了,老友尚在,未敢先走。小子叶拂衣,见过唐守中唐爷爷。”
“你来之前,叶神棍有跟你说过什么些没有?”唐守中不置可否,拿钥匙打开小楼大门,一股浓重的药材香味扑鼻而来。
“没有,爷爷只说让我来龙井巷九号找你,然后一切听从你老人家的安排。”叶拂衣跟在唐守中身后,随意打量这一楼的布置。
迎面两座七星斗柜,柜前一张
黄花梨木诊桌,诊凳俱全。上面摆着明代青花迎枕,与笔墨等物。再过去有一道湘绣屏风,里面是一张窄榻做病床之用。
叶拂衣眼角不断抽搐,在叶天士多年熏陶之下,他自然认得屋内这些物件陈设都价值不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