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建德早就得了情报,李家二郎的夫人近日要从自己西南的地头上经过。
这等打秋风的好事,他岂能放过。
林无忧跟在萧六儿身后掀开帐帘,就看到十个身着粗布的农民军站在一位人高马壮的大胡子武士身后。
这位大胡子看着皮肤黝黑,可是那一双眼睛又圆又亮,配着腰间的大刀,倒还算有几分英武胆色。
“喂,你二人中可有李家二郎的夫人!”
大胡子看着从马车中走出的两个人,一男一女,衣着简单,不像是有贵人妇女的样子。
萧六儿嗤笑一声,将腰间佩剑横抗在肩头,对大胡子道:
“小爷当今日挡路是哪家野狗,却不知是京都王世充的狗腿子!”
他懒散地踱步向前,站到马车和贼寇中间,轻斥一声道:
“你这狗贼倒也辛苦,此地距离京都不止山里,辛苦你千里奔袭,只为了给小爷打牙祭!”
大胡子闻言气得震怒,拔出腰间大刀就指着萧六儿道:
“你是何人?敢在此处大放厥词!”
萧六儿不慌不忙地斜睨着他,只说:“你这狗腿子,千里迢迢过来劫人,竟然不知道你萧爷在此!当真是只有狗腿,没有狗脑!”
林无忧站在马车边上,看着萧六儿和贼寇之间的一来一往,只觉得紧张。
她从未见过萧六儿以军中身份临敌对战,此时黑甲卫不过百人,前来挡路的贼寇人数只多不少,这一战胜算几何,林无忧心中没底。
可是萧六儿却好似成竹在胸的继续挑衅道:“萧爷我原本不相信这世间真有男人会以妇孺做挟持来获取功德,今日得见马上的窦大将军……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如此龌龊行径,不愧是自封的长乐王!”
窦建德农民武将出身,饶是再好的耐心,在萧六儿如此激将之下,也怒火攻心,拿刀就飞身下马,前来对峙。
萧六儿见激将法得逞,他收剑入鞘,飞身上前,空中一个飞旋就将刚刚下马的窦建德挟持在手中。
袖中短刀显形,只露出一半锋芒,便将手中人质的脖颈抵住,转身对四周拦路贼寇道:
“你们这长乐王的功夫,也不怎么样啊!”
窦建德身型魁梧,可是脖颈在萧六儿手中却不敢使蛮力逃脱。
他方才见到萧六儿身形如燕,轻功身法甚是了得,略一思索,便反应过来此人正是李郢承新得的前锋大将,萧墨。
“你是萧墨?”
萧六儿讪笑着道:“你管小爷叫什么,今日且叫你知道知道,老弱妇孺也是不可欺负的!”
窦建德闻言,立刻摆手道:“萧将军,我从不恃强凌弱,今日过来也是想瞧瞧李家二夫人,究竟是何方神圣!没别的意思。”
萧六儿侧头啐了一口,对手中人质道:“你这大胡子,小爷本来还有几分敬佩你是个汉子,如今却只恶心你是个怂包!”
窦建德呵呵一笑,他见萧六儿只身出战,打了这么久的嘴仗,身旁除了黑甲卫,再无帮手,面露喜色。
“萧将军,你且看看,在你钳制住本王的时候,附近山上的弓弩可备好了?”
萧六儿闻言一怔,西南山地和中原平原不同,他才回到西南,一时竟然忘了!
林无忧抬眸看去,山上四周果然埋伏了几百弓箭手,已经张弓待发。
萧六儿担心林无忧,扬声道:“阿零,你回车里去!外头有我!”
窦建德冷声笑着:“我这可是百石弓弩,区区马车又如何能抵挡!”
他不顾脖颈之上的利刃,侧过几分对萧六儿道:“萧将军,方才你我言语试探,如果李郢承少将军在此,本王还忌惮几分他的弓箭……
可是你我骂了许久,也不见这李二出来,只怕他还远在长安城外,等着立功呢吧!”
窦建德扬声大笑,道:“看来李二爱功业,远比爱自己的妻子多啊!”
萧六儿恨得牙痒痒,他手上使力,锋利的匕首就没入此等小人的脖颈一分,鲜红的血滴一丝一丝的顺着刀刃流尽衣领中。
窦建德不惧,反而笑着道:“今日我死,你们也活不了!”
林无忧见身后军师的那辆马车仍无动静,自己只好定了定神,抬步走向萧六儿和窦建德处。
“长乐王,久闻大名。”
林无忧无视满山的弓弩,她眉眼淡然地向窦建德欠身一礼道:
“我就是长乐王要找的妇人,林无忧。”
窦建德打量着面前这个身形娇小的女子,挑眉道:“却有几分姿色……你如果跟了我那在京都城中的王兄弟,此生的荣华富贵定然享之不尽!
可惜喽!你跟的竟然是反贼唐王的儿子!”
林无忧淡淡地笑着,对窦建德道:“长乐王说的是,王世充坐镇京都,携杨家幼子为帝,自诩正统大元帅,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