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李郢承天未亮就会来到兵营,身先士卒的带兵训练。
今日却是难得一次,巳时已过,三军将士的晨训结束后,李郢承才带着自家夫人姗姗来迟。
萧六儿右臂缠着绷带,在军营门口喂马。
他刚一抬头,就看到自家小师妹和李郢承共乘一匹飒露紫,踱步而来。
飒露紫是好马,可是这马上的两人却不是什么好人。他原本好心,想替司马局在战前将马儿养的肥健硕些,却好死不死的在军营大门口,吃下这晨起的第一口酸醋。
“阿丙!”
马背上的林无忧也发现了军营门口的萧六儿,开心的就要飞身下马。
“忧儿,当心。”
李郢承伸手揽着她的腰间,直到飒露紫停在萧六儿身边的马厩处,先一步下马,才将马背上的林无忧抱下来。
“喂喂喂,至于吗!”
萧六儿将左手中的饲料丢进马厩里,不屑的道:“李二将军是带着自家夫人来马厩里,给这些军马加餐的?一大早,这是要吃多少你们的蜜糖!”
林无忧不理会萧六儿言语中的揶揄,大大方方的上前戳了戳他的伤臂,问道:
“你说你的手臂戳了几个窟窿,就是这只右臂吗?它可断了?”
萧六儿后退一步,躲开二次受伤的可能,他看着林无忧道:
“阿零,你到底是来治伤的,还是来让我伤的更重些的!”
林无忧陪着笑,上前一步仔细看着伤口道:“天地良心,我这个大夫怎么会害你受伤!我自然是来看望你这位英勇无二的前锋大将军的!”
她深知萧六儿的性子,立马再加一句:“萧大将军英勇,可让我这个小大夫给您看看伤口?”
李郢承将飒露紫安顿好,看着这二人一来一去,自己倒无辜跟这儿受累。
他走到林无忧身侧,柔声道:“劳烦忧儿替萧将军看看,今日大哥要来军中,我还得去主帐处理些琐事,稍后再来寻你。”
林无忧安心应道:“请大将军放心!小女定然尽力医治萧将军!”
萧六儿在一旁打了个冷战,口中忍不住的发出“啧啧啧”的声响,这画面他实在没眼看。
等到李郢承走远,萧六儿才叫着林无忧回医务室,口中道:
“你俩这你侬我侬的样子,想来是没有被杨莞那个小公主影响?”
林无忧耸耸肩,说着:“旁人如何,我管不着,只要二郎开心平安,我便知足了。”
萧六儿立马抬手打断:“在这军中没有二郎,你得叫他将军,骠骑将军-李家二郎!李郢承!”
林无忧见萧六儿动作一大,手臂上的绷带又渗出血,眼眸一紧,便收起玩闹。
她认真的凑上去,帮他解开绷带换药。
“那日晋阳城外,你说你要参军,我还以为你只是一时兴起,却没想着你如此认真,还真的成了前锋大将”
林无忧口中带着责备,道:“萧六儿,你这性子,不逞能会憋死吗?”
萧六儿被伤口牵扯着,倒吸一口凉气,口中却不服输的道:“本大爷入局参军本就不是一时兴起的事情,我是为了”
他伤口吃痛,没忍住,叫出声来:“疼疼疼!阿零,你转行做屠夫了吗!”
林无忧解开绷带,才看到萧六儿手臂上深可见骨的伤口,不由得眉心紧蹙,说着:
“怎么如此严重?”
萧六儿疼得满头大汗,却依然嘴硬道:“不过是被贼寇砍了一刀,是我大意了,可是他也没在我这讨到好处!他的刀被我按住,脖子也被我抹了!咱不亏!”
萧六儿看着林无忧走到一旁净手,取出银针,他紧张的吞了口唾沫,问她:
“你要缝针?别别别”
林无忧拿着羊肠线走过来,按住萧六儿道:“你这个前锋大将军怕什么,敌人的刀剑入骨都不怕,此时却怕了这一根细针?我看你如此英雄,麻沸散怕是也不必浪费了。”
林无忧斜眼看了看桌上的麻沸散药瓶,当真没有去拿来给萧六儿的意思。
萧六儿见状,只好连连好话道:“好阿零,好师妹你是知道的,小爷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师父跟你的银针!这伤口不用缝行不行?等它自己好起来!”
林无忧叹气,她转身从桌案上拿来麻沸散,倒入碗中化水。
“如果你可以安心在军营中修养个月,这伤口再不牵动,或许能好。”
她将化水的麻药递给萧六儿,再道:“只是十日后,你们就得出兵长安,这一战攻城,又不知如何艰难你这伤,如果不缝合,肯定又要裂开发炎。”
她见萧六儿喝下麻沸散,心中沉了沉,将人按着躺下,眼中尽是担忧。
“没事的。”
萧六儿咧嘴笑了笑,他看着身侧的林无忧道:“长安守城薄弱,你那夫君用兵如神,总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