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浓重,星辰漫天。
拨雪寻春,烧灯续昼,暗香院落梅开后。无端夜色欲遮春,却把佳人送。
李郢承刚刚踱步回到正屋的寝室门口,还未抬手敲门,门内之人就背了行囊开门出来。
他被撞着退后一步,抬眼却看着林无忧一身夜行衣的打扮,一时间哭笑不得。
“你!你怎么在这里!”
林无忧心虚,她先一步扬声质问道:“你不是应该在…在侧妃,侧妃那里!”
李郢承挑眉笑着,打趣道:“忧儿……你这是要去哪儿?”
林无忧理亏,不回答问题反而故作理直气壮的问道:“你今夜有事要忙,我也有事要忙!不如我们各忙各的,互不干涉!”
说罢,抬腿就要绕过李郢承,离府而去。
李郢承回身侧步,扶住她的去路,笑着道:“我在旁人那里的事,已经忙完了,眼下……只有夫人一人,需要我忙。”
林无忧愣住,她抬眸看着李郢承道:“忙…忙完了?这……你……你怎么那么快?”
李郢承听到这里,忍俊不禁。
“什么这么快?”
他伸手揽着林无忧不盈一握的腰身,俯身上去道:“夫人……你怎么,结巴了?”
林无忧抬手抵住这近在咫尺的身子,只说:“你……你不是要跟她……跟她行周公之礼……同房……你怎么,这么快……”
李郢承抬手握住林无忧抵在他胸前的小手,方才的伤口被这冰凉的手握住,只叫他气血翻涌,难以自控。
声音愈发沙哑,李郢承俯身在她耳边到:“为夫快不快,夫人自然最清楚……”
话音未落,他将人打横抱起,禁锢在怀里,向寝室屏风后走去。
林无忧还要抵抗,却看到自己的手上竟然沾染了李郢承的血迹。
顺着血迹的方向看过去,他左手掌心的伤口红的触目惊心。
“你!你怎么去了一趟侧房,还受伤了!”
林无忧挣扎着就要下来,心里急着想为他包扎上药,旁的也顾不得其他。
李郢承却不由分说的将她放在床榻上,俯身压下来,笑着道:
“夫人,我少时曾在林中打猎……见过两头公狼追求一只母狼,刚开始,那两头公狼还算克制,相互厮杀,倒也没有伤及性命……
母狼在一旁安安静静的卧着,时不时还会舔舐爪子,乐得看戏。
可是后来,其中一只公狼受伤,见了血……那只母狼便坐不住了……起身上来护着她的公狼。
而另一只公狼,只能悻悻离开……”
李郢承抬手将自己的发簪拔去,一头墨发从一侧倾斜下来,原本温润的公子,在漆黑的夜里俯视着身下的女子,瞬时间就带了几分兽性的邪气。
他一双眸子里情欲从眼底翻涌而上,俯身凑到林无忧耳畔,轻咬着道:“忧儿……你可听过,猛兽见了血,便是无法控制的了……”
林无忧到底是经过山洞夜宿的人妻,她瞬间就红了脸,却还担心着李郢承受伤的手,只得哄着他:
“二郎……你受伤了,先让我给你上药,然后……然后再陪你,好不好?”
李郢承撑着身子,看着林无忧在黑夜里像是小鹿一般明亮的眸子,又见到她一身夜行衣穿的实在碍眼。
抬手将这身黑衣解除,李郢承沉声问着:“一身酒气,夫人这是要去哪里行侠仗义?”
林无忧抬手欲挡着李郢承的动作,又害怕伤到他的手掌,只得先哄着道:
“你先让我看看……看看你的伤口好不好?春日里的外伤,这么多血,如果不及时上药,很容易感染……”
她一边褪去夜行衣,一边从怀中拿出金疮药,倒在李郢承的掌中伤口处,随手取了一方帕子,才将这伤口包扎。
李郢承抬手将碍眼的夜行衣丢下床,却看到衣服没掉落出落款为阿丙的信件,一时间心中了然。
他看着林无忧,问她:“原来夫人是要夜寻师兄……夫人这是担心萧将军,还是想撇下为夫……不管不顾了?”
林无忧见李郢承酒气上涌,不好在此时争辩,便哄着他安静躺下,又乖巧的凑进他的怀里,顺着道:“我这不是……醋意大发,想着夫君既然同旁的人好,那我不如去找师兄,一起回龙虎山告状,让师父他老人家来评评理……”
“评理?”
李郢承勾住怀中人的下巴,问她:“这天下哪条道理是支持夫人同旁的男人跑路的?本王要废了这条歪理!”
林无忧连忙赔笑,只道:“我也是,没想到夫君这么快……”
李郢承失笑,他看着怀中可人儿,一时真没了脾气,只道:
“她心术不正,去求了父王恩典,屋内帕子和酒水都做了手脚……我不想府中在此平乱之时自己先内乱,所以用掌心血赐了她几分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