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芩秋返回宁远侯府时,认亲宴已经结束了。
顾泽夕让人把她带到了金戈院:“老太君爱煞了安哥儿,想留他住几天,安哥儿自己也愿意,但本侯怕你不准,所以还没给老太君回话。”
苏芩秋笑道:“老太君乐意帮我带孩子,我有什么不准的?”
最关键的是,宁远侯府如今没有魑魅魍魉,让她很放心。
或许她如今对付瑞静等人的意义,就是为了让孩子们无论身处何处,都能安稳无忧,不必担心有人来害。
顾泽夕当即命人去积善堂传了话,又问苏芩秋:“你刚才去送昭乐公主,她可有为难你?”
都知道关心她了?因为她现在是未婚妻了?这还是那个熟悉的顾泽夕啊,哪怕无关感情,也会对身边的人负责。
果然,失忆,并不会改变一个人的秉性。以前是好男人,现在就不会变太坏。如果变了,只能说明这个男人,本身就不咋地。
苏芩秋感慨着,把刚才的事,以及她跟昭乐,瑞静之间的仇,都讲了一遍,末了又道:“我有预感,瑞静公主一定会向淑妃告状,而淑妃会逼着我退亲,给瑞静公主腾位置。”
顾泽夕宽解她道:“你不必为此事犯愁,要不了多久,本侯就会成为瑞静公主的亲哥哥,她绝无可能嫁给本侯。”
“我知道。”苏芩秋笑眯眯,“所以我决定,答应淑妃。”
她这是打算用自己的方式,摆淑妃和瑞静公主一道了?顾泽夕哑然失笑。
这个女人,比他想象得更狡猾,却又让人讨厌不起来。他现在有点相信,在他失忆前,是真的心悦过她了。
苏芩秋猜的一点儿没错,瑞静公主直奔宫中,去找淑妃了。
她趴在淑妃的膝盖上,边哭边诉:“母妃,苏芩秋跟宁远侯定了亲,愈发嚣张了。她今天干的事,是在扒我的脸啊!母妃,我要嫁给宁远侯,不然这脸回不来了……”
淑妃皱眉听着,自有自己的考量。她的兄弟武陵侯,还关在牢里没出来,如今德妃复宠,她的处境就更艰难了。如果端木柔能嫁给手握重兵的顾泽夕,那真是百利而无一害。
淑妃拿定了主意,拍了拍瑞静公主的后背:“别哭了,母妃会让你如愿。”
“真的?”瑞静公主又惊又喜,“母妃,您打算怎么做?”
淑妃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你父皇,该病了。”
此时的容妃,正跪在皇后脚下,大气都不敢出。
皇后慢慢地喝着茶,忽然一抬手,一盏茶全泼到了容妃脸上:“你可以啊,顾芳华。本宫让你去给苏芩秋一点教训,你却去恭贺她儿子认亲,还演了一出替父赔罪。”
“娘娘,不是这样的,当时臣妾是被苏芩秋给架住了。”容妃哭道,“娘娘,要不是苏芩秋,臣妾的父亲也不会死,臣妾恨她都来不及,怎会去讨好她!娘娘,请您相信臣妾,再给臣妾一个机会!”
皇后接过宫女递来的帕子,擦了半晌的手,才又开了口:“也罢,本宫姑且再信你一次。这次你要是再办不好差,就搁冷宫里呆着去吧。”
容妃连连磕头:“臣妾谢娘娘信任。”
皇后把脏帕子一扔:“对付苏芩秋,不一定要拿她开刀,从她身边的人下手,往往有奇效。
是么?苏芩秋身边都有谁?容妃若有所思。
当晚,皇上留宿德妃宫中,正要就寝,忽然头痛欲裂,浑身冷汗淋漓。
拓跋菡萏着急要宣太医,皇上却道:“朕这是陈年旧疾发作了,传太医没用。黄炳焕,快去请淑妃!”
他说完,顿了顿,又道:“顺道把武陵侯放出来。”
黄公公应着声,赶紧去了。
淑妃很快赶到,扑进了皇上怀里:“皇上,您这病,多少年都没犯过了,怎么突然又发作了?莫不是德妃妹妹没把您照顾好?”
皇上头疼得要死,略过了她最后一句话:“爱妃,朕把武陵侯放出来了,你快放血,给朕治病。”
用得着她的时候,才放过她兄弟?淑妃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黄公公拿来了银碗和匕首。
淑妃接过匕首,在手臂上划了一刀,鲜血流入了银碗。
黄公公接了小半碗血,端去喂给了皇上。
皇上的病情很快缓解,龙心大悦:“爱妃的血胜过灵丹妙药,若是没有爱妃,朕该怎么办。”
淑妃柔弱无力地倒进了皇上怀里:“皇上,上次太医就说了,臣妾总是放血,伤及了根本,只怕没几年好活了。为了皇上,臣妾死也甘愿,只是瑞静年纪不小了,婚事还没个着落,臣妾死也闭不了眼呐。”
皇上愈发感动:“你放心,朕一定给瑞静挑个好驸马。”
“皇上。”淑妃泫然欲泣,“瑞静的心思,难道您不知道么?她想嫁的人,是宁远侯。”
怎么他的女儿,一个二个都想嫁给顾泽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