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算卦而已,把寿国公所有的话都堵回了嗓子眼,他的表情,比吞了只苍蝇还难看。
皇上眉头紧皱:“苏爱卿,你刚才指认的这几人,一向恪尽职守,忠心耿耿,绝不可能在粮草上动手脚,一定是你的卦算错了。”
苏芩秋一脸的没所谓:“臣只负责算卦,信不信在皇上。不过以臣的卦象,粮草一事若不解决,此战必输无疑。”
寿国公气道:“一派胡言,照你这意思,只要赵王打了败仗,责任全在我们?”
苏芩秋瞥了他一眼:“我跟皇上说话,寿国公插什么嘴?莫非粮草真有问题,所以你的话这么多?”
寿国公脸一沉:“你少胡说八道——”
“行了。”皇上开了口,“此战朕筹谋已久,容不得半点闪失。苏监副的卦,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粮草一事,寿国公就别管了,朕会另派人负责。”
收复失地,是他名垂青史,成为千古一帝的机会,他不允许有任何不确定的因素存在。
再说苏芩秋的卦一向很准,如果因为他不信,最后真战败了怎么办?
“皇上!”寿国公急了。
皇上好言好语地安抚了他几句,但态度很坚决。
寿国公只得偃旗息鼓,恨不得马上把苏芩秋给杀了。
为了击垮赵王,稳固太子地位,他们与皇后筹谋已久,好容易等来了一个机会,竟让苏芩秋给毁了!
苏芩秋察觉到了寿国公的恶意,等退朝的时候,故意靠近他,小声地道:“寿国公,我能算出你什么时候会死,你要听吗?”
寿国公顿时大骇,半秒不敢多停留,急匆匆地走了。
当活神仙的感觉真不错。苏芩秋得意一笑,翩然离去。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她又托拓跋绵去了趟大宛,请求贺兰鲲支援顾泽夕。
日子在紧张中,一天一天地过去,前线大捷的消息,一个接一个地传了回来,苏芩秋高悬着的心,总算是慢慢地放下了。
转眼过了年,大丫马上满六岁,安哥儿也两岁了。
安哥儿生日这天,远征军大获全胜的消息,传回了熙朝,皇上龙颜大悦。
淮南王在朝堂上大夸苏芩秋的卦算得准,要不是她,恐怕就真粮草断绝,惨遭失败了。
如今事实摆在眼前,朝臣们纷纷把苏芩秋一顿夸,就连寿国公一派都只能违心附和。
淮南王夸完苏芩秋,还不忘拍皇上的马屁,正因为皇上知人善用,信任苏芩秋,才成功收复失地,开启了熙朝数百年来的新篇章。
他这样一夸,皇上不嘉奖苏芩秋都不行了,只能赐给她宅邸一座,许她自立门户。
苏芩秋搬进新宅邸的第三个月,大军班师回朝,万人空巷。
她带着安哥儿,早早地和拓跋栀登上城楼,占据了一个视野绝佳的位置。
拓跋栀十分兴奋,把手帕舞出了火星子:“信阳侯!是信阳侯!”
苏芩秋顾不得笑话她,因为她发现,领军的高头大马上,只有赵王和骠骑将军,顾泽夕却不见踪影。
拓跋栀也发现了不对劲:“宁远侯呢?难不成受了伤,骑不得马?”
苏芩秋把安哥儿交给了拓跋栀:“带着你侄子,我去宁远侯府看看。”
她知道,夏蝉处的人在暗中盯着她,但宁远侯府里有她的女儿,她想去就去,皇上也拦不着她。
街上人山人海,她绕着小路,费了半天功夫,才赶到了宁远侯府。
丫鬟通报过后,把她带到了积善堂。
积善堂里,谢氏,二房和三房都在,只是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
苏芩秋心里咯噔一下:“老太君,侯爷回来了吗?”
谢氏回答道:“昨天夜里就回来了,他受了点小伤,骑不得马,所以今儿没有随大军进城。”
真受伤了?苏芩秋更紧张了:“伤哪儿了?要不要紧?”
谢氏道:“那地方不好说,但没有大碍。他就在金戈院,大丫陪着他呢,你自己去看看吧。”
伤在不好说的地方?哪儿啊?苏芩秋急忙起身,去了金戈院。
金戈院里,大丫坐在厅前的台阶上,托着腮,愁眉苦脸。
苏芩秋快步走进去:“丫儿,你爹怎么样了?”
大丫扑进了她怀里:“娘,爹没事,他这会儿睡着了。”
既然没事,她为何愁眉不展?苏芩秋心下疑惑,道:“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瞧瞧你爹的伤。”
大丫欲言又止,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苏芩秋进了卧房,关上了门。
床上,顾泽夕果然已经睡着了。数月未见,他俊逸的脸上,似乎多了些风霜,更显男子气概了。
她此时能看见的部位,都没有明显的伤痕,看来伤口是在身上了。
苏芩秋轻手轻脚地掀开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