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侯没疯,本侯是太蠢了。”苏德仁咬牙切齿。
沈氏紧紧握住苏芩秋的手,在心里念了声佛号。压在苏芩秋头上的这座克父的大山,总算移开了。
她想到刚才苏锦瑟叫嚣的话,故意提议:“既然是苏锦瑟克父,那快把她赶出京城吧,不然克死了侯爷,谁担得起责?”
苏德仁却摇头:“她而今是顾远风的妾,还怀着他的孩子,本侯哪有权利把她赶出京城?不如断绝关系吧。等她不再是本侯的女儿,自然也就克不了本侯了。”
他一向最疼苏锦瑟,今日怎么这样狠心?沈氏很是诧异。
苏锦瑟已经懵了。明明是早就设计好的事,她爹怎么临时反水了?
苏德仁对顾泽夕道:“宁远侯,本侯这会儿没力气,还请你代劳,写一封断亲书。”
顾泽夕自然乐意,当场挥毫。
苏锦瑟看着那白纸黑字,几近崩溃:“爹,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您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苏德仁沉着脸叫铜嘉:“把她轰出去。”她根本就不是他的种,这还不叫错?”
铜嘉拿起顾泽夕写好的断亲书,塞进苏锦瑟手里,连拖带拽,把她轰走了。
众人散去,罗有新黑着脸留了下来,厉声质问苏德仁:“你这是演的哪一出?当年是你要我给苏芩秋算卦,诬陷她克父;而今也是你跟我约好,要利用她克父,把她逐出京城,卖往西域。今天你怎么却临时变卦了?”
“本侯自有缘故,你不必多问。”苏德仁道,“苏芩秋的事,本侯不管了。你把宝栋还给本侯。”
不管了?什么叫不管了?罗有新气得七窍生烟:“你在做梦!”
“你信不信本侯把你的老底给掀了?”苏德仁威胁道。
“那我们走着瞧!”罗有新把袖子一甩,怒气冲冲地走了。
苏芩秋带着顾泽夕去了蓝田院,收拾行李。
两人都心知肚明,苏德仁今儿为何要跟苏锦瑟断绝关系,准是他认定苏锦瑟是顾兴国的种了。
苏芩秋唇角上扬,很是舒坦。苏锦瑟的保护伞,总算被她全撕下来了,她可以放手一击毙命了。
顾泽夕也替她高兴,只是心头有疑问萦绕不散:“当年真是罗有新说你克父?”
“是,也不是。”苏芩秋道,“是我父亲为了把我赶出信阳侯府,串通罗有新,故意诬陷我克父。”
罗有新怎会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顾泽夕更困惑了。他认识的罗有新,明明心怀苍生,秉性纯良。
他想不通,有些烦闷,起了身:“本侯上外头转转。”
苏芩秋点点头,继续看着丫鬟们收拾行李。
白露轩里,也在收拾行李。
苏锦瑟看着那张断亲书,想死的心都有了。
自从苏芩秋回到信阳侯府,她就接连倒霉,先是沈慧茹也给顾远风做了妾,后是她由嫡女跌成了庶女,现在更是被苏德仁断绝了关系了。
她沦落为妾,本来处境就岌岌可危,而今沈氏靠不上了,苏德仁也靠不上了,宁远侯府里还有个沈慧茹虎视眈眈,以后她该怎么办哪!
不,她绝不能跟苏德仁断绝关系,这是她最后的一层保障了!
苏锦瑟猛地起身,去了蓝田院。
蓝田院里,丫鬟们都在收拾行李,只有苏芩秋一人坐在厅里,顾泽夕也不见踪影。
她来的时机正好!苏锦瑟想到她捏着苏芩秋的把柄,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
苏芩秋看见她,挑起了眉:“你还不赶紧拿着断亲书滚蛋,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苏锦瑟哼了一声:“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劝我爹收回断亲书。”
苏芩秋上下打量她:“你吃错药了吗,哪来的底气命令我?”
“是你的肚子,给我的底气,你不知道吗?”苏锦瑟笑得很得意。
苏芩秋脸色骤变:“苏锦瑟,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你少胡说八道。”
苏锦瑟看着她这表情,更得意了:“苏芩秋,我有没有胡说八道,你心里清楚。你以为自己瞒得很好?没想到吧,还是被我知道了。”
苏芩秋沉着脸,没接话。
苏锦瑟站起身,走到了她跟前:“人人都知道,宁远侯没有生育能力,你却怀上了身孕,这是怎么回事?你说,如果我把这事儿说出去,你会不会被浸猪笼?你的名声,本来就臭了,再加上这一条,谁也保不住你。”
“你敢!”苏芩秋厉声道。
“我凭什么不敢?”苏锦瑟凑近了她,低声威胁,“你想让我保守秘密,也不是不行。照我刚才说的做,劝服咱们的爹,让我继续做信阳侯府的大小姐,否则我绝不会让你好过。”
“你想得美!”苏芩秋起身,亮出一根银针,猛地朝她脸上戳。
“苏芩秋,你要干什么!”苏锦瑟大吃一惊,慌忙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