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芩秋和顾泽夕一行长途跋涉,终于回到了京城。
在京郊时,苏芩秋把刘全所住的地址告诉了王翠花,悄悄放她下了车,让她去官府告状。
到了城门外,顾泽夕命车队暂停,叫来长戟吩咐:“你带着行李先回,知会老太君,本候要带夫人去见一位朋友,稍后再回。”
长戟领命而去。
苏芩秋十分不解:“候爷,我们马上就到家了,是什么朋友,非得现在见不可?”
不是朋友非见不可,而是他急着得到一个答案,多一秒都等不得。
顾泽夕道:“我知道你很累,但耽误不了多久。”
苏芩秋疑窦丛生,但也没理由拒绝,只得随他去了。
王翠花拿着苏芩秋给的银子,雇了车和人,找到了刘全所住的小破屋。
刘全瘫了这么久,已经是个半死的人,连囫囵话都说不全,王翠花从来就没这样畅快过,叫人把他扛上车,带到了官府,击鼓鸣冤。
“官老爷,我家男人可怜哪,他勤勤恳恳为风少爷做事,却落了个半身瘫痪的下场!如今我们家没了顶梁柱,我和女儿该怎么活啊!”王翠花跪在衙门门口,掩面痛哭。
京兆尹施良辰早收到了状纸,一听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马上把状纸丢还给了她,拒绝受理:“芝麻大点的小事,就上衙门告状,当本官这里是菜市场?”
顾远风是谁?那是宁远候的嗣孙,目前唯二的继承人!他除非是脑子进了水,才会为了一个无权无势的平头小百姓去得罪他。
王翠花把眼泪一抹:“大人,您是不是怕顾远风?我告诉您,我背后也有人,我是宁远候夫人的厨娘!这张状纸,就是宁远候夫人帮我写的!”
什么?宁远候夫人?敢情这是祖母要状告孙子?
施良辰嗅到了八卦的气息,眼睛都亮了。但祖母和孙子斗法,他夹在中间就是炮灰,两头不讨好!
他赶紧接了状纸,打发走王翠花,亲自去了宁远侯府。
京兆尹登门办差,对于宁远侯府来说,可是稀罕事,不到一会儿的功夫,二房和三房,还有顾远风和葛氏,都聚到了积善堂。
施良辰拿出状纸,双手递给了谢氏:“老太君,宁远侯夫人的厨娘王翠花,声称风少爷打残了她的丈夫,上我这儿告状来了。您看这事儿,能不能让他们自己解决算了?毕竟都是自家人,闹上公堂多不好看。”
在场的人都不傻,马上听出了名堂,这是苏芩秋要告顾远风!
她人还没回来呢,先把状告上了?
这是好事啊!二房和三房交流着眼神,都隐隐地兴奋了起来。
谢氏客气地向施良辰道谢:“多谢大人登门相告,这件事其中肯定有误会,我们自己会解决,劳大人操心了。”
施良辰真想留下来听听结果,恋恋不舍地告辞走了。
施良辰一走,谢氏就变了脸,把状纸揉成一团,狠狠地砸在了顾远风身上:“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宁远侯府百年基业,世代功勋,还从来没人被告上公堂!
祖宗八辈的脸,都让他给丢尽了,说不准还会连累顾泽夕被弹劾!
顾远风被纸团一砸,噗通跪在了地上:“老太君,都是我的错,王翠花的丈夫刘全,是我鄂州药田的管事,他办差不力,烧毁了药材,害我交不上货,赔了一大笔银子。我心里头恼火,命人打了他几板子,没想到把腰给打断了。老太君,我不是有意的,求老太君救我!”
他打残刘全的时候,真没当回事,刘全两口子根本没胆子跟他计较,可他怎么都没想到,王翠花居然成了苏芩秋的厨娘!
“我救你?我拿什么救你?你求错人了。”谢氏气道,“你自己去找王翠花,求她私了!”
求王翠花有什么用,这事儿得求苏芩秋,可苏芩秋现在在哪儿?顾远风毫无头绪,急得团团转,葛氏和苏锦瑟也跟着着急上火。
此时的苏芩秋,已经随顾泽夕在一处幽静的宅子前下了车,在他们身后,跟着随从数人,其中一个嬷嬷怀里抱着熟睡的大丫。
宅子前,悬挂着红色的灯笼,灯笼上写着个沈字。
苏芩秋好奇地打量片刻,随顾泽夕进了门。
顾泽夕对这里显然熟悉得很,未经通报,就去了书房。
沈留白见他带着个女人,马上猜出了身份:“这是我嫂子?”
顾泽夕颔首,又给苏芩秋介绍:“这是淮南王世子,沈留白。”
沈留白笑嘻嘻地给苏芩秋行礼:“嫂子,自从老顾立誓永不娶妻,不知多少名门贵女伤心落泪。没想到,他竟被你给收了,你恐怕已经成为全京城待嫁贵女的公敌了。”
“机缘巧合而已。”苏芩秋回了礼。
这是她的表兄啊,见面却不相识,还得靠顾泽夕介绍。不得不说,他的这张脸,跟大丫还真是像,起码有六七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