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宜没见过这种阵仗,一下子被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程又青因为要上班,立即溜了。
好在陆彩晴在这里住得久和她们熟悉,端茶倒水,招待得挺热络。
她们说什么,沈清宜应什么,没有过分热情也没有过分冷落。
招待了一下午,那些人估摸着要回去做饭了,都陆陆续续的散了。
虽然不知道她们的道歉是出自真心还是假意,但通过这件事,父亲的舆论口碑发生了天天翻地覆的转变。
她知道母亲要是这次起诉,一定会很快被受理。
回到房间她开始收拾行李,想想边防证还没有拿,走到大厅和正在看电视的陆彩晴说道:“我先出去有点事,如果饭点没有回来,你就和你二哥他们先吃。”
陆彩晴转过身来,“你要去哪里?”
“去一趟程家,有点东西要拿。”沈清宜一边解释,一边去推自行车。
“那去吧!”
沈清宜骑着自行车,很快就到了程家,夏桂芬就在教职工家属院给一位退休的老教师做饭,因此下班时间比较灵活,一般帮人家把饭做好,就接着回来做自家的饭菜。
沈清宜这会去,她刚好在家做饭。
她连忙把沈清宜迎进来,又给拿了个苹果,“前天又青送过去的鸡汤怎么样?”
“很好喝啊,还得是您的手艺。”
夏桂分笑道:“要喜欢啊,我这里还有一点党参,都拿回去煲。”
说着就去了房间取来剩下的小半袋党参递到沈清宜面前。
沈清宜从不和程家人客气,知道她们要给那肯定是真心实意的,她接过来笑眯眯道:“我是来拿边防证的,这几天的报纸电视您看了没?”
“我这一整天忙得脚不沾地的,哪有时间看这些,我就听又青和你程伯讨论了一嘴,那个什么‘陈世美’来着,抛弃了乡下的妻子,还和妻子的妹妹搞在一起,最后还娶了个咱们京都本地的姑娘做了媳妇。
听说那媳妇连孕都怀了呢,真是个杀千刀的,照我说这种人就该枪毙。
是这个事吧?”
沈清宜笑道,“是!不过还有关于我爸的。”
说到沈怀山的事,夏桂芬立刻紧张了起来,连忙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等程伯伯回来,你问问他。”沈清宜卖了个关子。
说曹操曹操到,程勇爽朗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清宜啊,这次你的边防证还真办对了,我看只要你妈出面,这案子肯定能重审。”
说着从公文包里把边防证拿出来递到沈清宜面前。
沈清宜接过,“谢谢程伯父。”
程勇点了根烟,看着沈清宜语重心长道,“以前我从来不信什么举头三尺有神明,善恶到头终有报这种话,现在不得不有点信了。”
夏桂芬凑了过来,“快说说,是不是有转机了?”
程勇把这两天的新闻连起来给夏桂芬讲了一遍,夏桂芬也说,“哎呀清宜,八成是老天爷看不下要替你申冤了,否则谁会想到一件这样的案件能重新把你爸爸的案子又翻出来。
要不是现在政策不允许,真想改天带你去山上拜拜。”
沈清宜也跟着笑,鼻子有些发酸。
在程家吃完饭,沈清宜骑着自行车又回来了。
陆砚和安安不在,只有陆彩晴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电视里放着一对青年男女抱在一起难舍难分,而陆彩晴正在默默擦眼泪。
“彩晴,你们吃过饭了吧!”
陆彩晴听到沈清宜的声音,慌忙又擦了擦脸,整理了一下情绪笑道:“吃了,得亏我问你去哪了。”
“怎么了?”沈清宜嘴角挂着笑意。
“你们家两个男人,一大一小,一回来就问你上哪了,小的特别生气,说你又没和你家大男人去接他,让你回来继续给他道歉。”
沈清宜笑笑,“彩晴,你这些话哪学的?”
“你平常和程又青不就是这样说话的吗?”
沈清宜没有否认,“她从小就这样,你突然转变,我还挺不习惯的。”
陆彩晴,“可我很羡慕你和程又青的相处方式。”
“行吧!你高兴就好!”沈清宜并不介意这件事。
她把边防证放好,就去了陆砚的房间。
陆砚把门打开,安安也连忙迎了上来,“妈妈,你都知道我快下课了,还跑去程爷爷家干什么?就不能明天去吗?”
沈清宜蹲下来摸了摸安安的头,“妈妈要去拿一件很重要的东西,所以……”
“什么东西?”
沈清宜连忙从包里拿出半包党参,“这个,明天让彩晴姑姑给你煲鸡汤。”
陆砚根本不相信妻子去一趟就是为了拿党参,可她眉眼温柔哄得认真。